我将带着视网膜细胞的针管缓缓抽出,张晓的眼中只不过又多了一个浑浊的白点。
针管底部的视网膜细胞几乎丧失活性,即将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归于死亡。
我摊开掌心,手掌山那道伤痕鲜嫩地如同刚刚褪去血痂,要知道它已经存在有许多年的时间了。
我不想说这道疤痕的来历,这是我无法忘却的梦魇,因为这同样是一条生命的故事,虽然我是无意的,但那个喇叭确实是因我而死,我记得那天的玛旁雍错湖蓝得就好像是一块宝石,喇叭死的时候是带着笑容的,那种云淡风轻的安详让我心悸,最后他的骨刀插在了我的掌心,留给了我这道伤痕。
如果没有这条鲜红的疤痕也就没有我的今天,当然也不会有这个故事。
我能看到每个死者生前的记忆,甚至他们脆弱生命的所有历程,但我不会这样做,因为这会使我陷入巨大的困境之中。
无关于鬼神,这是自然的奥义。
细胞在我掌心融合的过程是美妙的,甚至有一种被入侵的快感,细胞在掌心的伤口中得到重生,数不清楚的神经突触和它联结。
没有任何忌讳,我叹了一口气,躺在那间公寓整洁的床铺上,一股栀子花的钻进我的鼻孔,我缓缓闭上双眼。
我的右手一阵痉挛,随即我的半张脸抽搐起来,似乎有无数的电流在脑子里流过。
我再次睁开双眼,依旧是那间小小的公寓,从窗外能够看到城市的样子,太阳挂在天空中,一股燥热从心底涌上来。
书桌上的镜子里,我看到的自己灵动的双眼,乌黑美丽的双眸,掩饰不住的忧郁,这是张晓……<!-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