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几人闻言,顿时如丧家犬一般,整个人都萎靡了许多。
没办法,他们的私盐生意对于卫所的依赖着实太大,一旦卫所无法继续为他们提供保护,他们手下那几个人,真不够当地这些大户人家塞牙缝的。
“够了,”胡同亨厉喝一声,“咱们自己先不能乱!”
几人顿时噤声,“老李,你先回扬州,”胡同亨看向其中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吩咐道,“盐使司还有知府衙门这些日子多跑跑,咱们就算一时半会的没其他办法,也不能断了联系。”
李韬点头应了,“胡掌柜放心,某省得。”
胡同亨点点头,看向其他人,“老汪留下,跟我一起在这里探听消息,你们都跟老李一起回扬州,一定约束好咱们的人,千万不能乱。”
顿了一下后,胡同亨接着说道:“先暂停咱们那些生意,看情况如何,咱们再做计较吧。”
见众人再一次蠢蠢欲动,胡同亨抬手制止,“不必多言,眼下情况不明,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作为新安盐商的会首,胡同亨说话还是管用的,他们虽然是以地缘关系而形成的商帮,但共同利益才是维系彼此关系的纽带,大家共进退,有着共同遵守的一些准则,各行其是是不允许的。
待大家离开后,胡同亨把李韬、汪芳单独留下来,“老汪,回扬州后,务必留意盐使司与扬州府的动静,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把私盐停了。”
“这私盐买卖虽看着赚钱,但一层一层的盘剥下来,到了咱们手上,也剩不下几个大子,”汪芳点了点头,“让老陕和老西儿去吧,他们与当地大族合作,比咱们得劲。”
“那些军头哪里怕是不好交待呀。”李韬在一旁说道,“他们指着这个发财呢。”
胡同亨摇摇头,“这些人有周公公出面,咱们操心个什么劲儿?”说到此处,胡同亨压低声音,对二人说道,“此番如此仓促,便是因为新上任的大司马要整顿军务,否则何必如此紧张?”
“哎?”李韬和汪芳都是刚刚听说此事,不由一愣,“那如何是好?”整顿军务是干嘛,他们当然清楚,这要是把他们这条路给堵上了,缺乏卫所的支持,仅安全一样就无法保障,以后他们贩运私盐的成本将会更高!而当地大族又几乎与山、陕盐商勾结起来,大概率不会理会他们。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这条财路就此断绝不成?
“此乃大佬们之间的事情,咱们老老实实的等着就行,若卫所士卒无法为我等所用,那咱们再想其他办法,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胡同亨告诫几人,“这位新上任的大司马可不是什么善茬,从边镇杀出来的名将!”
“是,是,我们知道,知道,”李韬和汪芳连忙应道,“咱们一定小心就是。”
回到府中,张璟把齐亮、李锋、徐欣、王平、王方等人叫到了书房,对徐欣等三位幕僚说道,“本部事务,日后就劳烦三位好好把关,我要把主要精力放在整顿军务上,以待来年。”
徐欣等人连忙躬身领命,这既是张璟信任他们的表现,但同时又何尝不是对他们的考验?南京兵部的部务虽然不比兵部,张璟再把军务一块分出来,几乎就没啥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