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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鞋

李勇轻轻地推开了门,他不想吵醒熟睡的妈妈和弟弟,他戳了半筒米给弟弟蒸了碗饭,眼看寒月就要来了,家里的粮食又快接不上了,李勇在思索着办法,却也没有办法。

李勇站在屋檐下透着气,看着霜解的水滴,冰冷地滴下,就如此刻的心情,即便僵硬得像块石头坚强,也会被这水滴石穿成穷得叮当响。

穷则思变,穷凶极恶,可不能想歪了,可不能走那些歪路,时刻在脑海里闪现一种邪恶的想法,但在这穷山恶水间,即使是有个歪招也没处使,李勇收了收心,叹了口气,只想有一个平常家,只想过一种平淡的生活,只要能吃饱饭,穿暖衣就行。

李勇和母亲吃完了几个红薯便结束了一天的进食,这顿饭吃好后,要一直忙到天黑才有饭吃,这就是乡村的生活。

母亲的哮喘病越来越严重,每到冬春季节就咳个不停,父亲的钱还没寄回来,李勇只得带着弟弟到山上去给母亲挖草药,可李勇也不知道哪种草药能治母亲的病,他翻着舅舅寄回的偏方,可只有名字,没有图形,他只能凭着感觉去寻找。李勇来到大山林里,天才微微亮,他每挖一颗草药都要自己先尝尝,至少要保证味平润口,他不敢确定这些药就一定能对母亲的病有所帮助,但他仍偏执地前行为了渺茫的希望寻找着民间的偏方。

寒光在一旁玩着,他一点都不理解哥哥为何不理自己,麻木地挥着锄头挖着一些花花草草,他想着想着觉得很是孤单,他再回身一望李勇已不见了身影,他哭喊了起来~哥哥!

李勇听到了弟弟的呼喊,但他并没有急于转身应答,因为他已找到了一颗梦寐以求的药材,正在他准备再一次举锄而下时,一种死灰的寂静可怕得有些不习惯,他贴近竹身一听,弟弟的声音怎么从强转弱继而颤抖?他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不妙。

李勇回身透过竹林荆棘丛的隙光,看清了弟弟的方向,在弟弟身前不远处的地方,一条蛇正在向寒光靠近。

李勇多么想大声疾呼:弟弟,快把手中的螃蟹放下!但此刻却又不宜大声喧哗,生怕丁点的动静就会打扰到蛇的判断,乱了它分寸的狂乱,促进了它攻击的“步伐”。

李勇轻脚轻手地摸索着,他在脑海里不断地验证着自己的判断,相信蛇一定不是为了吃人而攻击,而是为了弟弟手中的螃蟹而产生了欲望;看吧!善良的人儿,在最危险的时刻,把冷血动物都想得如此人性地温暖。

但若只是把祈祷交给念想,这显然是把生命置至于危险,李勇与时间赛着跑,在空间里与蛇竞着速,好不容易摸出了条路,前面却是一道约十米高的悬崖。

李勇用锄头探了探,深度超越了意念的恐惧,他抓住一根葛藤,倒拎着布袋兜风缓冲而下,蛇也见影啜来,正中李勇的布袋,李勇顺手扯断一根藤条把口袋扎了起来:这蛇正好可泡药酒,给妈妈治风湿。

寒光:哥哥,你刚才到哪儿去了?我到处望都不见你人。李勇摸了摸弟弟的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寒光:风湿是什么病啊?妈妈不是哮喘吗?干嘛要用蛇治啊?李勇:等你长大了就懂了,你在这儿把蛇看好了,我上去把那垅草药给挖下来。

寒光:我也要去!李勇:你不能去。寒光:我要去!

李勇:你上不去的,你不听话是吗?我把蛇放出来咬你。寒光又抽泣着准备哭鼻子,李勇指着他的鼻子:不准哭,否则放蛇出来咬你。

寒光抽泣着把委屈憋进了肚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李勇一把抓住葛藤,荡进了瀑布,用力一点石壁,人反弹上了平地。

李勇兴奋得一锄挖下,把草药扔进了背篓,轻点锄头,一个反身下了平地。寒光生气地踢着布袋里的蛇,蛇一个反啜扑了过来,李勇一个纵步上前踩住了口袋,再一挥锄隔在了蛇头与寒光脚丫的中间,蛇撩着舌头隔着布袋攻击着锄头;李勇趴望着:这蛇还挺妖的,咬啊……!寒光看着笑着,童真无邪地抗争着邪恶之念,久久地回荡在山谷不绝于耳。

长福已上了车,旗子挥手道别,冰雪牵着妹妹冰霜更是流下了不舍的泪,这一别短则一年长则多年,未来有太多的未知冲刺着心伤的难过。

长福把头伸出窗外向妻女挥着手,他心里有太多的不舍,甚至都有冲动想跳车而还,可眼泪在金钱面前莫凭栏、抹拼拦、磨贫难……。

车影还没来得及预告消退,一个弯道已将思念隔绝,可思念却泛涌决了堤。冰雪拉着妹妹奔向弯道,只见一股黑烟的尾气随着泥沙卷起,把泛涌的思念扑灭化成了一滴伤心的眼泪,眼泪顺着稚嫩的脸颊流下,洗去了忧伤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