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建恩想了想,“你经历颇为曲折,若非听你亲口说,我只以为是编的故事。”
从孪生姐妹,误入皇宫,一直到如今种种,实在难以想象。
“西北一役,你在百姓和军中都有了名声;南家军重新现世,也给了大家不少冲击,倒不如趁着立后之事,一齐解决了。”卫建恩顿了几息,才继续道,“历来势大的妃嫔,背后都站着庞大的家族。日后,便由卫家做你的底气,也不必再和秦家有什么瓜葛了。”
南蓁一愣,随即笑道,“都听您的。”
“过几日,我让人去秦家走一趟。”他心中有了计较,语气都轻快了许多,只是话说得急了些,惹来一阵咳嗽。
南蓁看着他脸侧不正常的红,蹙眉道,“您这病久不见好,不如我请俞大夫来瞧瞧?”
卫建恩摆手,喝了口茶,压下胸口的痒意,“不碍事,人老了,病不容易好。”
南蓁还要再说什么,却感觉卫燕暗暗拽了拽她的衣袖,便收了声。
等残茶撤去,卫建恩回房午休,廊下只剩两人时,她才问道,“刚才是何意?”
卫燕叹了口气,目光幽幽,“爷爷咳嗽一直不见好,药没断过,人精神却一日不如一日,总觉得他是在勉强撑着。”
“我问过府中的大夫,他言语很隐晦,但是……”卫燕眼眶逐渐染了些红色,“他说,爷爷年纪大了,五脏六腑都在衰竭,自然之道,神仙也难以扭转。只能用药养着,延缓速度。”
出征前,她和父亲就已经觉察到了,再回京城,这种感觉更是明显。
他们已经在做准备了。
即便是卫建恩自己,也似有所感。数月来,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安排着身后事。
此刻边境危机已解,他心中最挂念的事,便只剩南家一桩。
她既想让爷爷早日了却心愿,却又担心此事一了,他难以再支撑下去。
卫燕悄悄抹掉将垂未垂的眼泪,问南蓁,“我要去准备明日祭拜的钱纸香烛,娘娘今日是留宿此处,还是准备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