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娇和周天昊送走了徐氏,趁着过年军中无事,在家中腻歪了几日。周天昊只贴在谢玉娇滚圆的肚皮上头,听着里头的动静,其实也没什么动静,不过就是类似于吹泡泡一样咕噜咕噜的声音。谢玉娇靠在软榻上,伸手顺着周天昊英挺的鼻梁滑下去,眉眼中都带着甜甜的笑意。
“你说她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自然是女孩。”周天昊抬起头来,偌大的手掌又在谢玉娇的肚皮上抚摸了两下,笑着道:“我刚才都听见她叫我爸爸了。”
谢玉娇忍不住笑出来,一本正经问道:“难道不是叫的爹爹吗?”
周天昊闻言,只蹙眉想了想,又点头道:“嗯,好像是叫的爹爹,一定是我听错了。”
谢玉娇便用手指戳了戳周天昊的脑门,低着头道:“等再过几个月,我就回谢家宅去住,母亲想照顾我月子,我想她也是一片好意,就没回绝了。”
“你去吧,我有空就去看你,有你母亲照顾你,我也放心。”周天昊挤到软榻上,两个人合着睡在了一起,彼此面对面的看着,谢玉娇便低着头不说话,脸上神色却多少有几分淡然。
这几天周天昊虽然没跟她说起军中的事情,可她却不是那些只知道呆在家中相夫教子的无知妇孺,大雍这次筹了这么多的银子,又苦苦练兵一年,等待的就是反攻的时刻。
“最近怎么没听你说起你那个火炮的事情?前不久我在家里还能听见外头的炮声呢,听说你们还吓得老百姓半夜不敢睡觉,以为闹天灾呢!”谢玉娇随口问道,抬起眸子看着周天昊。
周天昊则低头不语,过了片刻才开口道:“火炮已经研究成功了,如今已送了图纸去作坊铸造,等三十门红衣大炮建起来,也是大雍反攻的时候了。”
谢玉娇听了这话,心里越发就沉重了几分,掐指算着自己临盆的日子,不过也就四个月了,也不知道到时候周天昊在不在金陵。她想了想却再没问他什么,只伸手搂着他的脖颈,将自己埋在他的胸口上头。
外头的雪早已经停了下来,丫鬟正在院中喂几只雪地里找食的麻雀,正这时候,刘妈妈从门外神色匆匆的进来,挽起了帘子进去,见两人正你侬我侬的躺在榻上,一张老脸顿时红了一半,只硬着头皮开口道:“王爷,夫人,皇后娘娘来了。”
那日的事情周天昊回了汤山就忘了,他当时不想表态,不过就是不想让徐皇后以为二皇子的储君之位已如囊中之物,又恢复原来那般目中无人的姿态罢了。其实对于这储君之位,早在南迁之时,皇帝欲与京城共存亡,便已经有了叮嘱。这储君之位,必定是二皇子无疑。他是皇后嫡子,背后又有安国公支持,且比起其他众皇子还更伶俐几分,想必若是没有何妃有孕之事,皇后只怕从来也没有为此事担心过。
谢玉娇听了这话,倒是愣了片刻,这几日她和周天昊深居简出的,在家不过就是穿着家常衣服,这时候皇后娘娘来了,只怕还要花时间梳妆打扮一番。谢玉娇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她怎么会来了?”
周天昊也没料到徐皇后会亲自到访,但还是淡淡一笑道:“既然来了,那总要去迎一迎,刘妈妈你先出去迎一下,本王和王妃稍后就到。”
谢玉娇只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丫鬟们便上前为她更衣,如今她怀着身孕,整日里素面朝天的,幸而天生丽质,脸色竟比以前更娇嫩了几分。周天昊这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只先就迎去了前院。
过了一会儿,谢玉娇才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去了前院,才进去就瞧见门口堆着好几箱子的礼品,几个宫女在门外守着,徐皇后已经在厅中坐了下来。
宫女见谢玉娇前来,只挽了帘子回禀道:“回娘娘,睿王妃来了。”
丫鬟上前打了帘子,谢玉娇稍低下头入内,便瞧见徐皇后就坐在厅中主位上,虽然还是高高在上的位置,可那一脸的浓妆艳抹也没办法遮盖住她眼底的几分憔悴。
谢玉娇上前,朝着徐皇后屈膝行礼,徐皇后只急忙就站了起来,虚扶了一把谢玉娇,脸上带着几分笑道:“过年的时候没瞧见弟妹进宫,怪想的,又想着这荒郊野外的,也不知道你过的习惯不习惯,本宫就向皇上请旨过来看一看了。如今瞧着,弟妹的气色倒是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