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老二那头的进项多了一成,改明儿大爷要不要问一问,这一成多在哪里?”
“不用问。”
谢而立一口气喝下药,额头腾的冒出热汗来。
“他给的,你拿着就好,不早了,睡吧。”
“嗯!”
灯灭,屋里暗下来。
谢而立喜欢这样的黑暗,不用再戴着一张假面,强颜欢笑。
身旁的女人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对了,今儿大哥派人来,说卦象显示是大吉,让你不要担心。”
人到无能为力时,只能求神算卦。
这卦一月一算,回回都是大吉,谢而立不知道是大舅哥是故意哄他,还是真就算得这样,总之又安心了不少。
他也转过身,面对着她。
“娘今儿怎么样?”
“吃得倒不少,就是这雨下得她心烦,站在老三院门口抹泪,我劝了好一阵,才把人劝回去的。”
娘那个脾气,哪是能劝得住的。
谢而立叹了口气:“这段日子让你受累了。”
“受累的是你。”
朱未希也跟着叹了口气:“外头的事要操心,老三的事要操心,府里的事也操着一份心。”
是啊,一家之主不是那么好当的,方方面面都要兼顾到。
然而,最让他觉得心力憔悴的,是三年丁忧后,他要如何复起?
父亲不在了,人走茶凉;太子落魄,肉眼可见的连带着谢家的门第都冷落下来。
重阳佳节,偌大的四九城只有一个季家,一个朱家,一个裴家送了节礼来。
想往日的年节上,谢府门口哪一回不是车水马龙。
“大爷别给自己太多的压力,荣华又怎样,富贵又怎样,临到头来,还不是要死,死了,还不是只睡那么一块方寸之地。”
朱未希声音很轻:“再说了,大爷身上既有功名,又有真本事,到哪里都埋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