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炎热之意愈发深沉,去往魏地的路漫长而无聊,陈谓然有时候为了解闷,也会一时兴起带上些骑兵去沿途围猎,丝毫不怕泄露行军的消息。
晁拓等人屡次劝诫陈谓然,告诉他倘若被魏东发现行踪,很可能会导致全军遭遇埋伏,但陈谓然总是用不以为然的敷衍把他们打发回去。
草野里尘土飞扬,马蹄踏破荒原上的寂静,空中时不时响起箭矢的破空之声,在此处栖息的飞禽走兽到处奔走逃命。
一队骑兵正在追赶一只飞奔的野兔时,野兔眼看见就要被追上,只见它忽的顿身停住,硬生生和那些骑兵战马的马蹄错开,和他们擦身而过。
就在这时,只见骑兵中有人挽弓如长月,当头一箭正中野兔,身后队列里便爆发出一阵叫好的声音。
“好箭术!”
陈谓然缀在后面,看见这一幕大笑道:“把孤的弓赏给他!”
“卑职谢王爷赏赐!”
那名骑兵翻身下马,双手捧着从陈谓然手里接过那弓,满脸的光荣,旁边的骑兵也是露出艳羡之色。
“叫什么名字?”
陈谓然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名骑兵。
“卑职谢宏臣!”
“卑职......”陈谓然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是个校官?赵识别麾下的?”
“是!”
陈谓然点点头,温和的说道:“孤记住你了,孤等着你立下泼天战功,到那天,孤亲自授予你将军印。”
“谢王爷厚恩!”
谢宏臣激动地当即翻身下拜,别人或许不知道他的身世,但他自己却时刻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忘却。
他的爷爷名叫谢青孺,而他则是因为去年之事被全家流放到边关,自己也成为了一名脸上刻字的贼丘八。
所幸去年入冬的时候,他多次拼命立下战功,军中上官赏识他的勇武,最后不仅免去了他的罪身,还把他一路提拔到校官。
谢宏臣已经不愿意再提及自己的过往,甚至对其他同袍编造了一点自己的过去,只是含糊说自己家里有人以前犯了大罪,受他连累才被流放。
他很清楚凉王和自己爷爷的关系,毕竟自己爷爷就是因为凉王和他兄长而死,若是以后能假装“无意”跟他提起一句,但凡凉王有些愧疚,自己以后就能在军中扶摇直上了。
陈谓然不知道眼前这名校官的心思,他看看远处天色渐晚,便骑上战马招呼一声,随即带着一队骑兵返回军营。
凉王再次伐魏的消息已经在各处传的沸沸扬扬,中原列国的争端也暂时平息,等候着这次伐魏的结果。
大家都清楚,魏楚相争之后,两家都是出现了不少内乱,可比起已经彻底分崩离析的魏地来说,楚国的情况无疑要更好一些,由于路途遥远,那些权贵无法得知第一手信息,便暂时信了陈谓然宣扬出来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