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干?”小陈十分不解。
“用手铐子求婚?”甄珍眼睛危险地眯起,从牙缝里挤出一声笑,“你是想提醒我,婚姻就是牢笼,结了婚的两个人要蹲一辈子监狱?”
求生欲强烈的小陈赶紧开口纠正,“你还可以这么理解,手铐子牢不可破,象征我们婚姻坚不可催。”边说边使劲扯了扯手里闪亮的大手铐,“看,结实不?”
“你不是曾经告诉过我,碰上会开的,用块硬纸壳子就能把你们的手铐子解开,怎么就牢不可破了?”
看来下回得扛根钢筋来求婚,小陈怏怏地把手铐子收起来。今天所有事情都不对,能倒带重来就好了,他一定把猫给看住。
猪窝前,宝库撅着屁股,一顿掰猪嘴,也没把戒指抠出来,他倒是不心疼戒指,他心疼猪,哭丧着脸转过头,“姐姐,旺财会不会死?”
“喵喵喵喵!”咕嘟心虚地缩了缩圆脑袋,我不是有意的。
“旺财没事,咱都下楼,让你陈大哥在这等着旺财把戒指拉出来。”
天台的门哐当合上了,倒春寒,初春的夜晚小风刮得飕飕的。小陈在风中跟小猪旺财大眼瞪小眼,“你要是只鸟就好了。”
旺财:怪我喽。
甄珍把小陈别出心裁的大鲤鱼放在架子的最顶层,这玩意可别再亮了,这东西一亮,她家比派出所还像派出所。
让小陈在上面吹吹风清醒清醒,甄珍给宝库洗漱完,安排小孩上床睡觉。坐在客厅算账,扒拉会算盘,想想今晚这事,捂着嘴好一通笑。这人果真是纯东北爷们,在娘胎里就学会演小品,把戒指放在鱼肚子里,最后进到猪肚子里,哈哈哈哈。
戒指拉出来得等明天了,小陈吹了会冷风进了客厅,靠在沙发背上,搓了把脸,他不明白为什么计划得好好的求婚仪式,会搞成这样。
咕嘟埋伏在猫窝后,猫瞳瞪得浑圆,嗷的一声叫,甄珍是我的,才不要跟你结婚。
威胁被无视,“你怕结婚吗?”小陈问甄珍。
甄珍低头认真思考了一番,诚实地回答道:“与其说我怕结婚,不如说我怕时间,我怕时间把爱情冲淡,我怕爱情没了之后我们变得面目可憎。”越是珍惜对方,在临门一脚前才愈发患得患失,甄珍确实有点怕结婚。
对于爱情这门必修课,小陈也是个新手,但他比甄珍“乐观”,“我们俩这样的,能面目可憎吗?就你这情商和我的心胸,真要没了爱情,那也是和平分手。”
“所以,你也觉得咱俩将来要离婚?”甄珍沉下脸。
小陈真想抽自己个大嘴巴,“我们陈家人没有离婚传统。”
甄珍摇摇头,“我知道你要拿你爸你妈做比,我觉得两代人之间没有可比性。你以前拿你们局里统计的情杀案告诉我爱情的意义,前些天,省城调队的人来包桌吃饭,引述他们正在整理的年鉴数据告诉我说,咱们东北这两年离婚率上升得特别快,而且趋于年轻化,尤其是婚龄在五年之内的,离婚率特别高。”
有个跟他一样热爱统计学的女朋友真是让人想死的心都有了,“所以你就因噎废食,吓得不敢结婚了?”
“谁说不敢。”甄珍脸色一变,露出慧黠的笑容,“但是得签个婚前协议。感情没有白纸黑字靠得住,女孩子一定要全方位保护好自己,这是李阿姨向我提的建议。”
“李阿姨?”小陈坐直了,“我妈?”这里面怎么还有李淑珍女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