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哪里?”
因着太多的谜团,钰儿还是轻声的问道。她的眼睛看向了宋煜,直到此时,她才开始怀疑他是那个老管家,可又不敢确定。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她,而是仍旧朝着一条他们似乎非常熟悉的道路走着,直到密林深处,一片开阔之地,一座看似猎户农家的小茅草房。此时看清楚天空,钰儿才知道,她们竟然从清晨一直走到半夜。
门吱呀一声打开,钰儿几乎叫出了声音,因为站在那里,一袭白衣的,竟然是应该还藏在棺材里的夜凉!
但他看到她们反倒并不惊讶,待到抬棺材的人行了礼,夜凉便从宋煜身上接过了萦烟,将她抱进了屋子里。安排过那些人吃饭休息,宋煜也跟着进来,摘去面罩的瞬间,钰儿又忍不住想叫出来,因为那场景实在可怕,像是忽然把皮揭了似的。
然而皮后的面容,却是异常的清秀冷峻,一张白皙的面庞上,修长的眉眼,薄唇高鼻,二十出头的年纪,轻轻一笑,面容疏朗。
轻轻给萦烟的唇里喂进些透明的汁液,夜凉抱着她,看着药顺着她有些干燥的唇流进去,却迟迟不见她醒来,不禁慌张得抬起头看了一眼宋煜,迎接到的,也是皱起的眉头和无奈的痛苦。
“烟儿,烟儿,醒醒,醒醒,你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夜凉啊。你记得那天晚上我告诉你,我叫夜凉。烟儿,烟儿,不能睡,醒醒,快醒醒,我们还得走,还要去更远的地方,我还没有平安,你怎么放得下?”
夜凉却不停得摇着萦烟的身体,他不相信,不相信她就这样死去了。他知道那毒药可能会让人真的死去,可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然,竟然成为了那种可能!
他劝过她的,劝过她不要喝,只是喝一些睡眠的药,只要让夜凌以为她死了就可以。可是她一定要喝,一定要冒这样的风险!
“夜凉,没用了,没有脉搏了。你放下,让她休息吧。”
宋煜却只能冷静,纵然此时此刻,他的心其实也许比夜凉的还痛。可是他不能让两个人都疯狂起来,他们要去的地方很远,他们要走的路也很长,不能,尤其此时此刻不能慌了神。夜凌还是随时可能来的!
“胡说!煜,解药,解药不对是不是,是不是我拿错饿了解药,你看看,快看看。对,一定是我拿错了!”
夜凉慌张的把那只瓶子再次摸出来放进宋煜的手里,满怀希望得看着他。他不能失去她,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他决不能失去她。
他爱她的,虽然,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可是现在他明白了,他冤枉了她两年多,他折磨了她两年多,也爱了她两年!直到现在他才真的明白,她才是最爱他的女人,为了他,愿意连生命也舍去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懂了的时候,她却再也不能醒来看着他,感受他了!
“夜凉,没有拿错。药是对的。你冷静一点,她用生命换你的,不是为了让你这样,我们以后的路还很长。你记不记得她说过,想看你穿上她做的衣服,所以,你,别这样。冷静一点。”
宋煜真的很想用激烈的方式让夜凉醒来,不要这样像个傻男人一样的哭。可是他做不到,他疼,他的心在疼。那其中的复杂是无人能晓的。他疼她的可怜,疼她的付出,疼她的痴心。也疼夜凉的悔恨,夜凉的痛苦。
可是,他却有种报复的感觉,仿佛是在说你没有珍惜这个女人,看到了吧,看到了现在的一切,当你落魄,只有她仍旧肯为你付出生命。
“不,不可能。她不会死的,煜,你说过,只有三分的可能,她怎么会是?也许,药还没有起效,我要等着,等着她醒来,相信我,她会醒的,啊!”
夜凉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自言自语,再也不管到底谁在旁边,把萦烟紧紧得抱在怀里,贴着她冰凉的脸,怎么也不肯离开她的身体。
宋煜无奈,只得在旁边坐下来。萦烟的身体太弱,同时还受了伤,对别人来说三分的可能,对于她来说,也许是五分,甚至更多。他劝过,夜凉也劝过,可她说,夜凌不是好骗的,所以,还是喝下去了。
钰儿站在原地,她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太子忽然这样亲切的叫已经死去的萦烟,为什么他们给她喝药,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醒来?而又是为什么,明明应该在棺材里藏着的夜凉,却竟然可以等在这里?
“钰儿,我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