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容却是有些不以为意,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世家不会招惹他。
“荆州书院、颖川书院、太学等地皆是大魏文化传承之地,这天下有他们武装头脑就够了,可是当天下乱世到来时,儒家能够救世吗?前汉的大儒世家死的还少吗?”“宁容学院自创立那天起,便是新潮思想的引领者,时代洪流在变,人们的思想不能不变,墨守成规终究会走向灭亡,而学院存在的目的就是刺激他们,若是学院连这股求
真的思想都丢了,那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为什么学院的座右铭不是对与错,那是因为对错不是某个人说了算,而是社会与时代说了算,这就是求真!”
宁容脸色有些凝重的看着陆逊,陆逊在朝堂太久了,已经学会用政客的眼光看待学问了,这是最可怕的事情。
“当年的稷下学宫便是引领天下思想,齐国也因此而显耀天下数十载,可是他们最后败了!那是因为稷下学宫没有根!”
听到宁容的话,宁元眉头上挑,忽然露出了眀悟的模样。
“父亲,孩儿懂了,宁容学院的根在天下,在天下百姓之间!”
“是了!学院出去的人很少能够成为三省六部的大官,可是他们却是各州郡不可或缺的官吏,而正是有了他们在推动执行,王朝才会踏步向前!”
“没错!”
宁容有些欣慰的点点头,满口仁义道德的大儒王朝自然需要,可是想想异族的铁蹄,他决定不但是武装头脑,还有武装人们的双手。“这也是为父不让你升迁的原因,学院的根基还是太薄,在等五十年,等到五十年之后,学院可以知天下执牛耳,而到那时他们将会与世家大族平起平坐,也就到那时这个
王朝才算有了底蕴!”
“学院只是不出现断层就可以了,朝中有士元和伯言,这些学子就能发挥他们的作用,而你身为宁家长子,自然不能像你二弟那般随意!说起来是为父耽误了你!”
“不!孩儿现在是礼部侍郎,紫金光禄大夫,算是朝中显贵的官职了,可是孩儿最欢喜的还是能够听从父亲的教导!”
宁元对于朝堂早就看开了,虽然他少年时满腔热血,可是他现在已经到了中年,自然明白什么对宁家对重要。
“立功、立德、立言,儒家的这三立才是真正的大学问,我儿若是可以集百家所长,那为父就是死也无憾了!”
宁容有些感慨的说着,想要改变什么不一定谋取高官来改革,有时候潜移默化的改变才是最好的,正所谓大音希声。
“伯言,周不疑这小家伙不错,二十年之后可列中枢,到时你便退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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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逊闻言点头应道,二十年后他才五十多岁,算是最老谋深算之时,正是该位极人臣权柄加身之日,可是他却没有丝毫迟疑。
“权力这个大漩涡让人沉醉,可也最消磨人的气血,能够急流勇退才是大智慧!”
“师傅所言皆是至理名言,徒儿自当铭记在心,相信到那时周不疑可以成长为合格的宁门行走!”
陆逊和宁元对视一眼,他们还做不到宁容那般淡泊名利,这个王朝是曹家的也是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