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不去和吾羲刚到镇上,便察觉到了敌意。
镇上的人都是异族衣着,衣饰精美,色彩斑斓,长短不一,样式多变。但是他们看二人的眼神却出奇的一致——充满了厌恶和戒备。
玉不去正要请教旁边经过的青年,却被一把挥开,那青年口中恕斥不止,都是九弯十转的亓族语。
“他说什么?怎么突然就那么生气?而且这里每个人看我们的眼神都不和气……”
玉不去摇头:“想必是我们的着装不讨喜了,他们讨厌大成的人。太引人注目了,咱们先去换身行头。”
两人去了无人处,玉不去将脖子上的哨子一吹,立时便有几个玄衣人倏忽而至。
玉不去将两匹马交付几人,又道:“去寻两套当地衣裳来,打听此处地貌风俗来!”
未待片刻,一玄衣人复回,送来几套衣服。稍顷另一玄衣人又回:
“雁潭地属大成和南夷的交界,恰好将平西一带割裂在雁回滩之外。此地多为山川湿地,水系发达,百草丰茂,丛林多生雾瘴,草木之中多有奇虫异盅。当地人多为亓族人,体质殊异多不畏毒。因亓人喜养盅、勘秘术,故大多都分散独居。乡镇极少,只有一处委蛇镇,不甚大,为亓人日常集会之所,因民风迥异,上命当地人自治管辖。时有南夷的人混入当地人中,故意造谣制造混乱,导致雁潭境内暴乱连年不绝。”
说话间,吾羲已换装完毕,瞥眼见玉不去从旁边边的灌木丛里面出来。同样是色彩鲜艳、花纹纷繁的衣服,吾羲穿起来显得朝气蓬勃,兼有几分野性,却把玉不去衬得皮肤白皙,竟有几分娇媚。
吾羲打趣道:“你穿这一身衣服,肌肤又白净匀婷,倒不像公子了,像个姑娘。”
玉不去道:“不知道是谁,在武林大会上穿着花枝招展的纱裙,倒处乱窜……”
吾羲窘迫,扯开话头:“这里的人,似乎对大成的人,存在很大的敌意。南夷国土并不大,论实力,大成军力十个南夷也拿下了,他们敢如此猖狂?”
玉不去道:“一来,南夷行事猥琐,因他们混在本地族人中闹事,所以并不能拿住真凭实据,大成只能以平乱之名驻军镇压,却不能公开宣战;二来,雁潭地貌复杂,本就难守,再往南的南夷边境是险峰叠嶂,难以攻克,就算是战神萧迗,当初也是攻占了雁潭之后就收兵了;再者,本地族奇人异士众多,十分团结又十分排外。他们对大成的人有敌意,对南夷的人一样有敌意,此处若起战事,本地人的亲疏选择,几乎决定战场的胜负之数。”
吾羲道:“你远在帝京,怎么对偏远的雁潭战事如此清楚?”
“三年前,送别家父时,听他与何叔叔说过几句:大成若再有国战,雁潭必是缺口。”
“那虞叔叔现在了无消息,岂不是很不妥当?”
“十分不妥。”
吾羲道:“那虞叔叔会在这个镇上吗?我们也不会讲这里的话,他们又敌视大成,问估计是问不出来了。”
玉不去便要从怀里掏出那块皱巴巴的布,当地人的服装十分紧致,破布把玉不去的玉坠儿带了出来,那是一枚绿莹莹的平安扣。
吾羲伸手捏住玉不去胸口的玉扣,扯出了自己的平安扣:“你这平安扣,倒是跟我的款式一模一样……”
“都是姨奶奶的手工,能不一样么!”
吾羲想起来那个不苟言笑的贵妇人:“哦。可你的为什么是绿色的……”
玉不去窘道:“我喜欢绿色!不可以么?”将平安扣塞回衣服,抖开残布,看着上面的符号,眉头紧锁。
吾羲见她一副沉思的模样:“你会看卦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