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很久很久,门外依旧没有动静。他半梦半醒,不敢彻底入睡。
地下车库,谢崇砚关好车门,拖鞋沉重脚步,异常疲惫。
销往国外一批订单出现严重问题,恐怕不能如期交货。损失不少,但找到促成这场失败订单的幕后推手更为重要。
从早晨七点一直到凌晨两点,这件事才彻底解决,最大限度弥补损失的方案也通过董事会。
至于幕后推手,不过还是那几个没铲除的余党罢了。
谢崇砚非常累,心情燥郁,一天除了讨论工作上的事,没有一句废话。
除喝了六杯咖啡,胃里几乎是空的。
从停车场上去,他特意走到楼外,在门口点了一根烟。
满天星辰依旧,透过窗外看去,家里的灯是灭的,一直陪伴着他的孤独再次被唤醒。他以前从未觉得孤独有多苦,但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苦闷尝起来格外涩口。
许久,他踏上电梯,推开家门。
一瞬间,他愣住了。
原以为会黑漆漆的客厅,亮着一盏淡淡的明灯,立在桌前。
沙发上的人忽然坐起,睡眼惺忪。
披着软和的毛毯,程梵抓了抓微卷的发丝,浑身像是被渡了一层温柔的滤镜。
迷人且治愈。
谢崇砚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程梵面前,轻轻蹲下:“你不是走了么?”
程梵探出手心,落在谢崇砚的脸上,“我哥明天上午到,我就没走。”
他起身说着:“你身上好凉,我去给你煮面,你等等我。”
谢崇砚望着程梵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缓慢跟上,站在他身后。
程梵的食材全部是现成的,做起来非常快,十分钟后,浓郁的汤汁浇在面条里,撒上一些海带丝,一只红虾、两半溏心蛋、三片日式叉烧,简单的海鲜豚骨拉面出炉。
记谢崇砚始终没有动,漆黑的眼眸里,涌动着化不开的温情与触动。
程梵拍了拍手,转身看着他:“好了,我们去吃饭。”
谢崇砚盯着他,依然没有动。
程梵敛起笑意,试探地问:“你是不喜欢吃么?我不轻易给别人做饭,你总得吃几口,况且这么晚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