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老旧的房门被人从里面轻轻来开,穿着单薄衣衫的教书先生迈着平静的步子走出了院门。
偏僻的小镇,尚且还在沉睡中,勤劳的私塾先生便已经不得不早些起床了。
他和他的弟子要提前去到私塾,弟子生火熬粥,他整理一日的课业,等待着那些顽劣不堪的孩童叽叽喳喳地跑来。
为了这难得的七八个孩子,他可是费了好多口舌,才劝动他们的父母将他们送到私塾来读书写字。
虽然这其中,绝大多数的父母并不在乎他说的那些封侯拜相的大道理,只不过想着能有个地方,让这些精力旺盛得无处发泄的猴崽子待着,让他们能够心无旁骛地去挣点养家糊口的钱。
“堂堂大端国师,竟甘愿屈身与区区陋巷,教习七八稚童,实在令人叹为观止,难以置信。”
私塾先生正在整理着教具,一个声音轻声地抢在稚童的喧嚣来临前响起。
私塾先生扭头看着教室门口的青衫身影,只微微一愣,便笑了笑,“要不要听上一课?”
陈三更摇了摇头,“算了,国师大人给我上过的那些课印象都太深,不敢再听了。”
“以你的身份,来我这儿,必然是有要事,说吧。生死我都坦然认了。”
荀郁说着坦然的话,脸上的笑容也充分表露着坦然。
陈三更挑了挑眉,“我就不能单纯地来看看国师?”
荀郁扭过头,看向门外。
门外,一个身影匆匆跑来,挡在陈三更和荀郁中间,充满戒备地看着陈三更。
陈三更微微一笑,颔首致意,“顾兄。”
荀郁微笑道:“陈公子,师言既然过来了,想必厨房的粥也熬好了,不如一起尝尝?”
“好啊!正好我还没吃早饭呢!”
.......
简陋的桌子旁,曾经的大端国师,如今的人间第一人,相对而坐,默默吃着碗里的白粥。
顾师言左顾右盼,数度欲言又止,只好埋头干饭。
“顾兄。”陈三更忽然抬起头来,看着顾师言,轻声开口。“我觉得你做得不好。”
顾师言手一抖,“陈兄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