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极其专业的角度讲述了言昳做实业的这些年,如何给工业划分了27个大类、121个中类,249个小类。如今工业体系的扩展与分类都在她建立的原体系上。
她是如何把一个轻工业与半改造式重工业的国家,发展成了虽无精尖却大且全的工业国家。
她如何开拓了新明国土内部的资源,又如何以不算太血腥但饱受诟病的低保障低价格劳工输出模式,完成了资本积累。
通过输出劳工赚取外汇后,但因为殖民地抢不过英法,被卡了资本积累的脖子,便开启了内部建设的道路。
与此同时,她将工业质量监管体系当做工业体系最重要的部分之一来建设。建立了多个方向的独立的标准机构,有了能量化的标准就有了严格的合格评定机构,才有了之后的检测和认证资质授信机构、测量法律体系、市场监管机构。
如果说中原本来就是一座装满煤炭的熔炉,只要点对了火就能能量蓬发;那她设立的能够独立运营且彼此监督的工业监管体系,就是这蓬勃能量转化为动力的发动机。
在这套监管体系下,极其完善的大而全工业体系就像是彼此嵌套的榫卯,使得新明只靠自已发动推进的漩涡,就把周边几个国家可能发展的机会给绞死了。
而后新明末期再次发生割据战乱,工业体系被切割成几块,但由于每一部分工业都像是钢铁做成的榫卯块,都极其过硬,单拿出来也到了不会被磨损的地步。战乱之后重组工业体系,迅速就恢复到了世界先列水平,也使得在世界最混乱的大战期间,也无人敢轻易侵略与进犯中原……
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是个骄奢淫逸的资本家;她前期用劳工赚取外汇的过程中也有不少穷苦百姓死于他乡。但就像一个个帝王将相,霸业的同时也有无数的血泪、战争,也有后宫三千、金玉绫罗,却不妨碍人们称他是千古一帝。
如果非要争论她,评价她,就把她当做无数个曾经出现过的枭雄一样评价就好。
这篇文章,几乎是给争论言昳功过的许多网友开启了新视角,越来越多金融从业者、新闻报业从业者、军工业从业者,从他们的角度讲到了言昳这个人,做出过的贡献。
她确实是个划时代的实业家,她直接塑造了这片大地上后来许多命运的走向。
但也有人提出了新的疑惑:
如此这般的伟业,怎么能如此轻松的就放手?她不在乎这些吗?
《新明共和》的导演在被采访的时候,他笑着谈及了这个话题:“大家也知道我很爱拍近代历史剧,我拍过的许多历史人物,都有太多专著和史料让我去了解他们。但她不一样,一是她本身的复杂性,二就是资料太少。”
“我们商讨剧本的时候瞻前顾后,总觉得这个情节恐怕不符合史实,那个情节可能不是她做的。后来我们去了纽约东岸亚洲艺术馆,去问馆内研究她的研究员。他们却不告诉我答案,只给我了我看她书信、照片、资料的权力。当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去看去读她,我就……再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
“你说她为什么把这些东西都带走,为什么她对事业说放手就放手。因为她压根无所谓自已后世的名声,无所谓身后事与伟业,她没把我们这些后人和当时的许多人放在眼里,只把那些重要的人放在了眼里。”
导演接受这次采访的时候或许没想到,在多年前,言昳决定与山光远离开新明的时候,也发生过类似的对话。
言昳当时在秋叶红遍的金陵,府宅一搬而空,已然两鬓霜色的山光远靠着门看她将所有的信件捆扎收起来,道:“你还把当初写给他们的信也都要回来了?”
言昳没注意到他,吓了一跳:“你不去跟你那些破比鱼道别,我还以为你打算跟你那几个湖办金婚,不跟我走了呢。”
山光远觉得自已要是死在她前头,都能听她讲话气活过来,一边起身帮她收拾东西,一边道:“至于吗?天天跟鱼置气。”
言昳裹着菱格刺绣的紫红色天鹅绒披肩,发髻衣着都有了很高贵端庄的模样,年纪也到了该端着的时候,但说话依旧不讲究,挤过来道:“人家都是男人不行了就爱上钓鱼了,你都不知道早当初你休假的时候说想钓鱼玩,我都要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