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多危险,是个人都知道。她看起来并不在乎。
这俩人互相为彼此做事儿,都是一个字不露,不说,却沉甸甸的。
孟娜说:“你是真的有能耐。”
蒋纹听着没觉不妥,淡淡道:“我就当你夸我了。”
孟娜抿着嘴沉默了一瞬,说:“注意安全。”
蒋纹冲她挥手再见。
“嗯。”
车发动,蒋纹坐在后排,她拧着身子从后面的玻璃看出去,防护站与浩瀚寂静的荒原一比,显得那么渺小,像一座孤岛,世世代代被遗落在那里。
谁会看到他们?谁会知道里面住着一群默默坚守岗位的人?
它透出百十方里的唯一的微光,孤独而单薄,但车离它越远,那聚着的光便越明亮,穿透层层深浓的夜色,印在她的眼里。
蒋纹知道,等天一亮,院中高高飘扬的红旗,将成为这片荒原里唯一的红色,它孤身一个,却又那么鲜艳,神圣,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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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防总队戒备相当森严,一行人全部下车接受检查,所有信息经过核对,车上的行李逐一过检,彻头彻尾的查了一遍,才给他们放行。
又往里开了将近十多分钟,巨大的铁门出现在视野里,车不再被允许开进去,一行人在门口下车,脚一踩地,蒋纹就觉得呼吸不上来气,风如刀割,又冷又利。
天很近,蓝的令人眼晕,云大片大片撕扯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山像被分割成两块,拼接在一起,山顶覆盖白雪,其余裸露的地方则是泥土的颜色,深而黑,光秃秃的。
门口立一块巨碑,上面刻着名称,字迹被风化,边缘有点儿模糊,但仍能看清。底部有几串介绍:成立于198年,平均海拔四千多米,与沿岸三个国家对接,等等。
蒋纹背好包,裹紧身上的冲锋衣,何岩走在她旁边,“能适应得了吗?”
说实话,不太行。
她的手机竟然冻关机了。
蒋纹一张嘴,话还没说出来,寒气倒是呵了出来,“靠……”
她声音冷的发颤,感叹:“比山下冷。”
何岩看了一眼手表,清晨六点。
“这边最低温度能到零下四十多度,一年里八个月都是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