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曲将军接过来!”
“对面只有前面的几排人能作战,冲!”
“弟兄们,跟我冲!”
转瞬间屠杀掉三个放暗箭的弓手,感觉无地自容的和尚愤怒地朝着早已不知在何处的孛支靖年狂吼两声,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包围圈之后。
而由骠骑大将军慕容毓和刑杨城守城大将邢伦立刻点出的两千名精兵轻骑,杀声震天地从匆匆拉开的城门蜂拥而出。
“掩护曲将军!”
冲在最前面的是在大战中早已身负多处伤疤的邢伦将军。他手中握着硕大的偃月刀,独眼之内满是斗志。黑压压的士兵如同潮水一般,城门一放闸,一涌而出,在颤颤巍巍往后退去的曲暮身边汹涌驰过,把他掩护了起来。两千轻骑出兵的速度极其之快,十息的时间就全部从城门内奔出。
对面包围圈最前侧的那一排士兵们脸上接连露出惊愕。刚才明明是自己一方的和尚居然抬手之间就杀掉了三个士兵,这已经让他们惊惧不已。刑杨城内更像是早有准备,如同电光火石一般的速度,在往前冲锋的同时摆开了锥形阵势。而在最前方打头阵的前锋大将,就是全身被具装铁甲包裹,只露出一只眼罩和一只独眼的邢伦。
他们脸上的惊惶之色来不及退却,不得不立刻朝着往后方退了两步,纷纷以最快的速度举起了盾牌。足足五层的包围人墙,厚达近百米。前锋大将邢伦处在整个阵型的锥尖上,大喝一声,冲进敌军的盾阵之中。
锥形大阵前方数排精锐,各个身着最最牢固的具装铁甲,朝着一排盾牌冲入。大军中央的慕容毓将军,一身琉璃金甲,回头比了一个手势。紧接着,他挥舞起长矛,在他的率领之下,锥阵后侧的士兵从右翼以最快的速度鞭马冲上,借助着一股强大的冲劲,几百个轻骑战士纵马越过了地方第一层盾阵!
盾阵产生了缺口,大量秦山国将士越到了防御之后,挥起手中的武器,开始与后面的冥泽国士兵们浴血搏杀起来。也正因为如此,邢伦率领的一百重装骑兵斗志更加昂扬,阻挡他们的盾兵看到右翼被拉开缺口,心志涣散,邢伦很快就率领着战士们将中部的盾阵也完全给破开!
就在此时,百米之后,已经被包围了两个星期的两千轻骑之中忽然爆发出强烈的战吼声,在一众骑兵护卫之下已经深入第三层包围圈的慕容毓将军听见了越发强大的战吼,很快地邢伦将军也听见了。他们在反攻突围!
白马之上的慕容毓一刀砍下一个冥泽国士兵的脑袋。对着后方大喝一声,也不管他们听得到听不到,“保护太子殿下!掩护殿下突围!”
后方的声势越来越响,刀剑交锋的声音也开始传出。邢伦与慕容毓都是心绪激荡,斗志冲天。而冥泽国这边显然被后方两千轻骑的反攻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斗志一下子涣散了不少。本身在包围圈中部他们有一定的人数优势,居然还被慕容将军的铁骑撕开了越来越大的裂口!
正在此时,包围圈最后侧。此地已经接近南慷城南城楼,后方包围太子军队的人数更加多,密密麻麻一大片,至少也有三万人,全部聚集到了沙场之外,将中间的两千轻骑紧紧地锁在这座无处遁形的牢笼里。而除了正在与两千轻骑交锋的中央士兵们,后方的大量军力全部都巍然不动,似乎前面发生的事情与自己丝毫无关。任凭耳边传来越来越响亮的厮杀声,战鼓声。
南慷城外的一座秘密军营处,距离战场非常之近。沮丧至极的和尚坐在军营外面,抱着脑袋。
从宗门到外界,从大唐到灵洲,他虽然生性暴戾,但从来没有做过这么丢脸的事。为孛支靖年争取到整个三军的信任时,他挑战那些军官,都是他自己一个打三个,一个打五个,凭借实力得到别人的尊重。三十年前在第二大陆上,为了寻找轮回战书残卷,每个宗门的道子都不择手段。而他,即使是在那种情况下,也至少保存了一丝人性最深处的底线。才落得那个下场……
但他实在无法接受,孛支靖年居然在两军将领对阵之时放冷箭。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过卑鄙无耻。
面前隐隐走过来一个人影,和尚不用抬头就知道是满面无奈的孛支靖年找到了他。他的心底产生了一种冲动,但立刻被他压了下去。若不是接下来冥皇能够给予他的谋划很大的帮助,他真的很想一把上去扼死这个卑鄙无耻之人。
“将军,朕能理解你的心情。先和你说句抱歉好了。”
冥皇缓缓地在他面前行了个礼。这要让旁人看见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然而和尚嘴角抽了一抽,并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朕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早早将此地战局纳入我们手中掌控。才有更好的能力帮助将军的大业。刚才与你对阵的那个曲暮,是秦山国大太监之一,却并非阉党中人。修为十分高深,具体的境界我也叫不出来。虽然将军确实可以将他击败,但不一定能将他当场杀死。所以,朕便选择行此下策。然而效果也不算好,故而来向将军赔礼道歉。”他又缓缓地一鞠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和尚深深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扶了扶冥皇。说道,“不用说了,脸已经丢光了,没什么好道歉的。你们冥泽国不要这个脸,我还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接下来暂时的几天内,请陛下谅解,我不会再出阵。”
他很清楚,冥皇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他想控制自己。和尚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冥皇想要控制他,这也是每个治国之人肯定会想的一件事。当然,这是和尚嗤之以鼻的。所以,他必须摆出自己的态度,告诉冥皇,他们两人之间不过是一种互利共赢的关系罢了。
而且,就在刚刚与曲暮对阵的时候,他明显地感受到了对方城墙上又一道明显的气息。和尚想起了许久之前自己的那次悲惨遭遇——在黑水城银溪附近他居然着了某种阵法的道,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一拳击晕,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身处在冥泽国深处的一片荒郊野岭内。回想起这种阵法,他不由得联想起了灵洲的一个传说,梦族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