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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温暖 那些细碎而美好的存在

我说:“你可以带着她去。”

胡言不吭声。

我叹口气,说:“是啊,老人嘛,总是不愿意离开家乡的。”

从那天开始,胡言和悦悦虽然还是恋人,恍如什么都没发生,但两人闭口不谈将来。

半年过去,我们组织了一场旅行,喊胡言和悦悦一块儿去。

我们兴高采烈在泸沽湖边,喝得酩酊大醉。篝火闪烁,悦悦对胡言说:“我要回长沙了。”

胡言说:“嗯。”

悦悦沉默一会儿,说:“你能陪我回去吗?”

胡言看向远方,不回答。

一边的管春突然站起来,激动地说:“我有办法了,我们明天就回南京,把老太太接上,看她习不习惯在外头待着。”

一个声势浩大的老太太旅行计划诞生。

在南京把这想法一说,老太太狐疑地盯着我们:“这么大年纪,我哪儿都不想去。你们别吹牛,就你们这阅历,能跟我老太太比?这中国我哪儿没见识过?太不安全了,我不坐飞机。我不坐火车。我没几年好活了,不想遭那罪。”

大家凑钱租了辆房车,开到胡言家楼下。

老太太左右看看,咂咂嘴:“哎哟,感觉不错。”

大家齐齐对视,有戏,连哄带骗,老太太勉强同意,去离南京最近的安徽黄山瞅瞅。

大家正要欢呼,老太太得意地说:“我唯一的要求……把老赵老黄老刘也带上。”

我们面面相觑。

于是一辆房车,胡言管春毛毛和我四个年轻人,老太老赵老黄老刘四个老年人,清晨踏上奇怪的旅途。

车子还没开出南京,老赵坐立不安,嘀咕着不行不行,要看孙子作业做好没有。我们只好把他送回去。

重新出发,开到高淳都大中午了,老黄哮喘发作,大家手忙脚乱把她送进高淳人民医院。老黄的儿子媳妇开车冲到,劈头盖脸对我们一阵痛骂。

天已经黑了,离安徽黄山才两百多公里,抵达却遥遥无期。

我们忙乱完医院的事情,回到房车,胡言打开车门,看到老刘已经睡着了,茶几上摆着一副麻将。老太太戴着老花镜,一个人打四个人的牌,还对空气说:“老黄,别装死,轮到你了。”接着自己摸牌,说:“碰。”

我们默默站在路边,胡言抽了根烟,说:“回。”

深夜到家,老太太一开门,嘴里唠叨着说:“老头子,我回家啦。”

胡言关上门,对着我们,眼泪哗啦啦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