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场公共出行,有人出生就在目标点,有人抬脚就到,有人高铁直达、专列专送,而更多的人,还是需要计较一番实力钱包,然后再兜兜转转地去到就近路口,去挤那班绕行的大巴。
不是所有的目标都能到达,就如不是所有的人生都能避开无常。
秦宇知道线路扒手大多都和当地巡捕有所勾连,也看见了四名巡捕上车后和扒手们之间的眉眼互动,但见证者众,他始终不曾往事件可能出现颠倒的方向去想。
他以为过来羚脚街巡捕卫做个笔录,将扒手们的关节还原就能离开。至于离开后,扒手们是被拘留还是原地解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明知道巡捕们收缴视频并阻止传播,其目的就是在为扒手们的身份做掩护,就是在为扒手们以后的工作提供便利,就是在将教民群众的生命财产置于危险的边缘——这些人可不是单纯的技术型扒手,都带着刀呢!
但又能如何呢?人力有时穷!
虽然也是巡捕大军中的一员,但各人有各人的辖区,各人有各人的权限,他不是大雷音寺的佛陀,甚至连讲经级都还没达到,又如何能做得到扫奸除恶、又如何能做得到普度慈航?
车厢里慢慢空了,乘客们都很温良淳朴。
虽然早先被要求交出视频的时候,大家都还叫嚷着讲理,但面对满院子闪烁的警灯、面对刺目的探照灯灯光、面对手执橡胶棒的二十多名巡捕,大家还是温顺得犹如绵羊。
静静也走了,那欲言又止、一步三回头样子让秦宇有些心酸。
真是个善良的姑娘。还是个多愁善感的善良的姑娘。
秦宇摆了摆手,将头扭向车窗。此时,摄像工作刚好结束,吉普车上的探照灯也同时熄灭了下来。
他眨了眨眼,让视力适应正常的光线。再次睁眼时,车前那个拿着话筒、摆着姿势的身影让他感觉熟悉。
遇到熟人了?会是在什么地方有过交接的谁呢?
肯定不是朋友!以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不可能会忘记哪怕是一场酒、一颗烟的交情。
也不可能是完全插肩而过的路人!每天插肩的路人何其之多?要都去记忆其相貌,别说是超强大脑,就是一台超强的机器都得用坏!
好迷惑!
他是真不记得吴晦。毕竟,当初揍人的时候,也没有谁给自我介绍一下身份姓名不是?
没有名字,就只是一个沙包而已!最多,是一个有过亲密接触的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