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鱼他们忙着熬药、照顾病人,冷山雁上前帮忙生炭火。
石炭这种东西,虽然能取暖,但是烟雾很大,气味又刺鼻呛人,一晚上东厢房里烟雾缭绕,熏得阮青鱼几个人咳了一夜,眼泪都熏出来了,但因为能取暖,又是冷山雁白给的炭火,阮青鱼却舍不得停。
东厢房一夜未眠。
冷山雁站在窗边,微微支起小窗,透过缝隙看着灯火通明的东厢房,黑沉沉的狐狸眼神[]莫明。
白茶侍立在冷山雁身边,对东厢房此刻的境遇幸灾乐祸。
官府清理淤泥的大坑周围原本是放着几个矮凳子作为提醒的,是他听了冷山雁的安排,趁着夜[]将凳子踢倒,又在泥坑旁边的上泼了一行水。
夜间月[]照在那一行水渍上就会泛出水亮的痕迹,经常走夜路的都知道,不要往地上发亮处走。
沈庆云本就醉得迷迷糊糊,看到了这片水痕,就潜意识以为是谁家泼得脏水才从原路避让,然后掉进了泥坑里。
这件事是他趁着晚上,周围邻居都关门闭户时做的,谁都看不清他的脸。
周围的邻居就算看到被踢倒的矮凳子,也只会以为是沈庆云摔进泥坑时自己不小心弄倒的,谁也不会深究。
现在就等着沈庆云熬不过这场高烧,让阮青鱼成为鳏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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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茶早早地伺候着冷山雁洗漱完,端着早餐来到了东厢房。
“父亲,姐夫,大姐她怎么样了?好些了吗?”冷山雁撩起东厢房的帘子走了进来,顿时被屋内刺鼻呛人的味道冲得一咳,眼睛刺痛。
他的眼神不动声[]地往烧得正旺的炭炉瞥了一眼。
石炭劣质,却一直都是下层人家取暖常用。
每年冬天因为石炭导致肺部疾病,落下咳疾,点一晚上石炭,第二天早上起来,鼻腔内全是黑[]的灰烬。
而阮青鱼因为要给沈庆云取暖,用量不但特别大,开窗缝隙还小,暖和是暖和了,但室内空气浑浊不堪,对一个昏迷不醒的高烧病人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
阮青鱼照顾了沈庆云一夜,眼底一片青黑。
看到冷山雁一大早过来,虽然衣着素简,但容光焕发的样子,与憔悴的他形成鲜明对比,有些没好气道:“好没好你看不出来吗?”
沈庆云的情况确实不算好,脸[]惨白冒虚汗,意识混沌,嘴唇更是像死人一样苍白,仿佛真的快死了。
冷山雁心情大好,冲着阮青鱼欠了欠身,声音微低:“姐夫不要生气,我只是来看望大姐,顺便给你们送早餐,你和父亲一夜都没合眼了,好歹吃些东西。”
冷山雁举止‘善意’让人挑不出毛病。
他和胡桂华都忙着照顾沈庆云,根本没时间做饭,兰姐儿肚子饿得咕咕叫。大人可以饿两顿,孩子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