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长久的寒颤,馆言似乎进入了某种失神的状态,他的眼睛微微睁开,却并不看向现实的任何东西。
只是重复呢喃着几个单调的字节。
“梵起,好冷,好冷。”
“我在。”
他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遇见馆言,是在一场大雪严寒的冬日。
馆言被人欺负的满身伤痕,衣不蔽体的走在冰天雪地里,最后晕倒在地上,逐渐开始失温。
好多人匆匆一瞥,也有人在旁围观,但是没有人伸出援手,来来往往的人们指摘着他的行为,唾弃着他满身污痕的肉体,他们自说自话。
于是馆言维持不住人形变成了本体,他的身体逐渐被大雪掩埋,被冰寒封冻。
“好冷,好冷。”有人在雪层之下喃喃自语。
路过的梵起听到微弱的呼救,从地下挖出一只冻僵的青鸟,把他揣在怀里带回了家。
而当梵起温柔安抚着馆言的时候,荼白就站在一边,远比想象中的淡定。
重生过后,虽然性格上仍然有些坏毛病,但荼白确实是重新与四神建立了羁绊,性情平和了许多。
诸如现在,他虽然心情不愉,却也没有弄死梵起的打算。
都说人在失去意识或者遇到危险时会下意识叫出自己所爱之人的名字,那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而是发乎身体的本能。
与其说荼白不信任馆言对他的爱,不如说他在爱中总是自卑。
毕竟很多时候,他确实是比不上梵起的,比如梵起先遇到了馆言,在馆言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而荼白给予馆言的,远远不及他向馆言索取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梵起的安抚也只是给了馆言一瞬间的停滞,他依旧寒冷,依旧发抖,双眼也不再聚焦。
于是荼白走过去,轻轻把他搂在怀中,如同捧在手心的珍宝一般,慢慢将他环抱。
梵起并没有和荼白争抢的意思,而是选择坐在床边观察馆言的情况。
并非是因为他实力不济不敢相争,而是馆言在清醒的时候,早已与他划清了界限。
有些事情确实是可惜且遗憾的,但错过就是错过,馆言最依恋他的时候他没有回应,等他意识到爱意,想要回头时,却发现那人终究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