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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失眼

那张血脸,加上怪异的笑容,明明是那么的不和谐。宇文清平的双眼却是迅速湿润,眼泪下落,是愧疚,是后悔,是难受。

宇文家今日无言。

直至后一天丑时,宇文轩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了父亲的哭声。他睁开眼睛时,父亲正在床的另一侧蜷缩成团,啜泣不已。宇文轩爬过去,张开小手抱住父亲,把脸贴在后者的脸颊上。

宇文清平哭得更盛。

宇文轩似乎尝到了父亲眼泪的味道,是苦的。

另一屋的宇文琨玉,早已缠上布带,亦是一夜无眠。

直到卯正时分,宇文清平才红肿着双眼与轩儿起来。

后者敲响宇文琨玉的房门,偷偷地爬到爷爷的床上。看见爷爷还在睡觉,于是十分轻巧小心的抚摸下爷爷头上缠绕的布带,隐隐可以辨别出上面渗出的血痕。他凑过去悄悄亲了下爷爷的左额,然后又亲了下爷爷的脸,才把头埋在爷爷的面前,轻声道:“爷爷,轩儿偷偷告诉您,爹爹昨晚上一直都在哭呢。爷爷不要生爹爹的气。但是爹爹也是的,怎么能打爷爷呢。爷爷,您别疼着了。爹爹说您生病了,等您病好了,轩儿带您去看白胡子爷爷表演轻功,他可厉害了。”

念叨了好一会,直到看见站在屋门口不远处的父亲红肿的眼睛后,才停下小嘴,再在爷爷脸上亲了一下,猫着步子走出了房间。

假寐的宇文琨玉这才放开一直屏住的呼吸,摸了摸小孙子亲过的地方,禁不住笑了起来。旋即想到宇文清平,昨晚那一砸盘,父子俩的关系只怕要进入尴尬的局面了,他还是在笑。不知是无奈,亦或苦痛。

宇文清平父子俩出了住楼,去往昨日的空旷大道处。宇文清平独自一人寻了棵枯树静坐,心中已杂乱不堪。

宇文轩跑到早已等候的燕痴面前,二人迅速活络起来,倒也显得古灵精怪。

“白胡子爷爷,”宇文轩突然问,“以后你还能不能给我表演轻功啊?我想带我爷爷来看看,他生病了。”

“什么?”燕痴瞬间提高音量,“轩小子,你说清楚点,他怎么会生病?他生什么病了?”

宇文轩嗫嚅着,还是解释道:“昨天中午爹爹和爷爷打架了。然后爹爹在今天早上跟我说,爷爷生病了。”

燕痴虽仍是不解,但并不妨碍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他爆起身形,转瞬便至宇文清平跟前,一把将尚在深思的后者提起来:“臭小子,你给老子说清楚点,你把你爹怎么了。”

宇文清平想开口,却又无从起始,最终还是硬下心肠道:“他的左眼,瞎了。”

“什么?”燕痴把宇文清平扔到地上,“老子真的是头大了,半天不见,你们宇文氏怎么那么能搞事情!”

等宇文清平回过神来时,燕痴已经消失了身影。

今日正好赶上要早朝,期间正当卫尉卿上报近来皇宫中的宫门情况,却见一宦者急匆所至,于领侍耳边轻声言语几句后,领侍再汇报于燕帝。燕陵得知相关消息后,迅速散去朝臣,携韩启之与太医文良赶去地宫。

宇文琨玉倒是毫不在意,在文良疗治下,伤口处的疼痛得以暂缓。宇文琨玉略去起因,只说父子二人不和,清平误伤所至。

“你呀,”燕陵想说些什么,却又未说出口,反而是去对着宇文清平一顿训斥,直到宇文侯劝阻才停止。

文良上了一番药后,叮嘱着要静养,留下几副须定时更换与服用的药,准备离去。

“文良,今日所见之事......”燕帝开口,观视着文良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