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阁楼里，双双紧裹着羽绒被缩在墙脚，空气里旧书籍散发的腐霉味呛得她总打喷嚏。

被子是她从一堆杂物里挖出来的，被关进来后冷得受不住，只好找找能御寒的东西。

奇怪这堆满陈旧书籍和杂物的地方，居然会有一条崭新的羽绒被。

是顾呈怀留在这里的吗？他早就知道她会被关进来？

被送进来前，顾呈怀低声嘱托她，让她不要闹，坚持三到五天，他会很快接她出去。

“狗屁！”双双吸着冻出来的鼻涕，嘟哝抱怨：“姑奶奶在这里冻成狗，你却豪华城堡里锦衣华服参加婚宴。早知道谈个恋爱这么惨，还不如回我的小县城逍遥自在。”

如果不是和顾呈怀谈恋爱，她现在肯定在和赵凌逸撸串喝酒。

双双越骂越起劲儿。自从和顾呈怀在一起，她刻意收敛着性格，很久没爆过粗口了。

本来就是小县城长大的女孩子，成天和男生混在一起，穿街走巷，自然粗话连篇。

现在顾呈怀不在身边，不用装温和有礼的乖乖女，所以把小时候戏园子里看的那些负心汉故事全搬出来。

“王八蛋，你要是敢抛弃我娶那个潘金莲，姑奶奶这辈子都和你势不两立！”

“你个渣男秦世美，你个懦夫蔡伯喈，老娘瞎了眼才上了你这条贼船。现在下下不去，走走不掉，被关在小黑屋里忍饥挨饿，受冻着凉，好不可怜……”

骂着骂着，竟循着戏曲腔调唱起来。一唱三叹，跌宕起伏，道出了窦娥的冤唱出了小白菜的苦，哼出了孟姜女的悲。全神贯注地演着独角戏。

私人卧室里，衣架上挂着订婚华服。

顾呈怀扶额看着监视器里的女孩，满眼宠溺又无奈。

他当然不会毫无准备地让她一个人关在小黑屋里。

一旁，阿德里安十指飞动，快速查找着双双提到的那些人。

虽然他和boss中文都不错，但对这些古代人物典故并不了解。

潘金莲、秦世美、蔡伯喈、窦娥、小白菜、孟姜女……

查好，进行精简解释，罗列出来，将平板电脑递给顾呈怀。

顾呈怀迅速浏览了一遍，脸色千变万化，最终将平板扔给阿德里安，凉凉哼笑：“还挺有才。”

谁说他的女孩胸无点墨了，骂起人来引经据典，抑扬顿挫，很有才华。

阿德里安看着神色莫测的老板，默默咽了口唾沫，感叹这世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