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客们同时一惊,转头看过来,见公子项面露不悦,马上意识到失态,不禁心中惴惴。
“召尔等前来商议,不是吵架。”公子项坐直身体,对门客的言行极为不满,语气难免冰冷,“公子煜有经天纬地之才,不下于晋侯。其调兵必有所图,我意尽快与齐定盟,以防国内生变。”
这番话出[],室内顿时一静。
良久,一名门客开[]道:“公子认为越会袭边?”
“十有八九。”公子项环视众人,沉声道,“楚煜为人跌宕风流,洒脱艳逸。一场宫宴,强势威慑诸王子王女,贵族不敢言,天子无能指摘。此事后,上京无人敢惹。这样的人岂会行事无谋?”
话音落地,石林等人脸[]煞白,低头不敢言语。
“赵弼忌惮晋越,不惜与楚结盟。我亦然。”公子项没有隐瞒众人的打算,直言道,“林珩远迈晋幽公,晋必行霸道。楚煜亦胜越侯,松阳君钟离君不过踏脚石,不死也会降心俯首,绝不敢有叛意。此
()二人结盟,必为楚心腹大患。与齐盟视同与虎谋皮,然当此时,楚别无选择。”
“公子,上京……”
“上京?”公子项嗤笑一声,转动拇指上的玉环,轻蔑道,“天子私心太重,执政有心无力。满朝贵族鼠目寸光,不足与谋。短暂联手尚可,长此以往无半分益处。况天子忌惮诸侯,楚也在其列。我同样是他的眼中钉[r]中刺,不除不快。”
门客们陷入沉默,一时间寂然无声。
粟黑正打算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一名侍人捧着信鸟走入:“公子,国内有急报!”
公子项接过信鸟,亲手解开信鸟腿上的木管,取出卷成筒状的绢。
绢布展开,一行字闯入眼底,他的神情骤然一变。
绢上赫然写着五个字:越军袭邳城。
看过绢上内容,门客都是心头一紧,眼底闪过多种情绪,惊诧、愕然、难以置信,个别还有恐慌。
后者以石林为代表。
就在方才,他言之凿凿公子煜不会出兵。这一刻被现实打脸,他变得心慌意乱,耳畔嗡嗡作响。心中举棋不定,不知是否该为自己辩解,还是就此缄默不语。
粟黑等人审慎思考,很快达成一致,开[]道:“公子在邳城屯兵,越摆明针锋相对,定然所图非小。仆等赞同公子决定,与齐定盟,速归国。”
公子项没有马上回应,侧身靠向木箱,手肘搭在箱盖上,沉吟许久才道:“齐商遍布各国,消息极是灵通。越攻楚,事情定然瞒不住。赵弼最擅把握良机,虑无不周。我若表现急切,难保他不会狮子大开[],在盟书上做文章。”
门客们相视一眼,皆知公子项所言在理,绝非是在杞人忧天。
以齐国的作风,雪中送炭不必想,投井下石、乘人之危更有可能。
“公子,无妨以退为进。”粟黑向公子项进策。
“如何以退为进?”
“事情无法隐瞒,不妨对公子弼直言,道军情如火,公子需尽快归国。关乎盟约,采用昨[r]商定。如对方不愿,想要对楚予取予求,公子作势生怒,放言结盟作罢。”粟黑一[]气说完,目光灼灼看向公子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