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咽下泡得发肿的饲料怔怔地想,眼前忽地闪过一碗卖相糟糕的粥,一闪而过,短暂地仿佛是绝望中出现的错觉。
漫无边际的绝望感笼罩着他,人群目光中隐隐透出的贪婪蔑视,抑或是怜悯嫌恶都压抑得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毫无尊严,甚至连蔽体的衣物都没有,他连个人都算不上了。
他的后颈撕裂般的疼,各种信息素的气味让他愈发地脆弱不安。
而最糟糕的是,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幻觉,而这幻觉后来竟也出现在了白天、他没有昏睡的时候。
他看见一个男人拿着钳子一样的东西,上面夹着什么血红色的薄片,他看不见那人的脸,只能看见男人仿佛某种果实一般密密麻麻紧凑在一起的数百只带着黑点的黄色眼球,紧实地挨挨挤挤在黑洞洞的眼眶里。
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被这样一双眼睛紧紧凝视着,他的指尖却莫名传来粘湿的触感,鼻尖似乎传来了浓重的血腥味,继而便是钻心的疼。
视野诡异地小,眼前逐渐地暗下去,他听见女人的叫声,凄厉地诅咒着,不成声调地叫着什么名字,可他听不清,他被这惨叫刺得耳鸣头痛。
现在,他呆在惨白的病房中,而他的床边正站着一个狐狸头的女人,鲜血从女人脖颈处的接口流到了丰满的胸脯上,可女人毫无察觉一般只是目光悲悯地看着他,属于狐狸的嘴角血淋淋地裂开至脑后。
他知道这大概又是幻觉,女人身上的伤口眼让他觉得眼熟极了,他怔怔地盯着女人发呆,忽地感觉有什么声音。
肖沉抬头看去,是医院病房的智脑正在播放。
他的瞳孔悚然一缩——他看到了自己的脸。
这是肖沉身份暴露之前拍摄的一个综艺,那时候他还是全网黑的状态,只是现在的肖沉全然不记得了。
……这又是幻觉吗?还是说梦境?
肖沉猛地紧张起来。
屏幕里的他正专注地看着另一个长相乖巧的男孩子,男孩看起来有些腼腆,白净修长的脖子看起来宛如一只天鹅,像极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王子。
不同于对待他,众人对待这个男孩的态度众星捧月一般,仿佛是对待珍贵的艺术品一般。
“爸爸对我确实很好……”男孩柔声说着,声音甜糯糯的,眸子里像闪着璀璨的星辰:“可是我真的有些不好意思……爸爸怕我住不惯,还让哥哥把房间让给我。”
不知怎么的,这一刻肖沉的头脑异常地清晰,他居然听懂了男孩在说什么,甚至那些飞过的字他也明白了含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逐渐明晰起来。
他的大脑开始了阵痛,耳边又是女人的惨叫声。
屏幕中的众人被男孩的话逗笑,纷纷打趣。为了观看体验,弹幕也是那个时候的直播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