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已落在相国眼里,或是带着几分惦念她阿母的思绪,相国瞧她的眼神柔和又慈祥。
她向苏林微微行了个礼,而后转向相国,“医官说的是,是我们没敢问,昔日出门时,阿父千叮咛万嘱咐:入中原不比北疆王府,要恪守臣子本分,不能越了尊卑之界。故见着太子表兄一时不敢多言语,不怪太子表兄,他身份尊贵,能屈尊相迎已是倍感荣幸。”
原本她这行礼,就让苏林意外地直退于亦羽身后,结果此番言语更是让苏林气得牙痒痒,却又驳不了话,实因一直以来她确实没出一声,没说一句话。
“怎现在又敢说了。”亦羽实在忍不住,他辛苦一趟竟落不到好是小,却还惹得一身骚,心下毫不客气地骂道:小女子当真难养。
“太子表兄与臣女是君臣之分,相国与臣女是浓于水的血脉血亲,自然若是说错话也是家事,不是君臣之事。”她又转向亦羽行礼道,“臣女与兄长一直处在北疆边关,世面不足,请太子莫要见怪。”
“好了,好了。”相国夫人扶住她身子,对亦羽说去,“莫要吓着你妹妹,她还比你小着几个时辰,这一路来够可怜的,若不是为着你,又何须长途跋涉,往后还得念妹妹好才好,往后多相处也就亲近了。”
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也不宜久留于城门外。
她被相国夫人亲自带上马车,起身回相府。
染上几分好奇之态,她轻掀车帘子,瞧见亦羽背于身后的手,紧紧捻着拳头,她心中欢快不已,你个二王子羽天翊,就算是投胎成太子亦羽,横竖加起来两世终是斗不过本尊,又怎会等到成亲那一天。
眼角一扫,却见跟在车子旁的萧楚很是幸灾乐祸,好不掩饰他的笑,笑得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
不难猜出他乐呵啥,其一,她让太子于相国跟前出丑遮盖了他的不是,血缘亲疏得以体现,他一路受骂没百搭;其二,这相国当真斯文,竟是一句也没骂他。
只是亦羽莫名其妙,反应过来,她要护着她兄长,又何苦拿他出去垫背。
他此时特讨厌马车,直跨上骏马,朝皇城飞奔。
苏林和玄青并同侍卫赶紧跨马追上。
“太子莫要气恼。”苏林追着进了皇城,离了百姓的眼睛,当即劝道,“他日即便成婚,三宫六院的,你娶满美娇娘,哪还愁没有出气的时候,届时让她气得咬牙切齿。”
“她故意而为之。”亦羽弃下马,朝东宫跑去。
“你当真生气啦!”苏林继续追上,“等等我,依我看太傅之女韵雪就纯良恭顺,她对你早已是芳心暗许,比那个北疆郡主单纯多了。”
“北疆郡主,此女心思颇深,以弱示人,以退为进,竟敢拿我垫背。”亦羽一脚踹开东宫门走进去,直吓得里面的一众宫女太监当即跪叩于地,于是怒吼道,“你们跪着作什么,出去!”
“快,快,都出去。”苏林赶紧摆手,让里面的宫女太监出去避霉头,“太子,以前你火气没这么大,为着一女子不值当,不值当,再不然,你想想奈一,奈一多好。”
“你给我闭嘴!”亦羽实实的被他苏林劝解的更堵得慌。
在羽清境时,他本想帮那个多事的风沙少阳,结果他恩将仇报,竟传出他同奈一苟且,惹得他背了那不堪入耳风言流语的锅;现在来个北疆郡主,还带了个不守规矩的兄长萧楚,一来就当众让他难堪,是踩在他肩上炫耀她的体面处事。
难不成,他天生与女子犯冲,只要有丝牵连的女子,他就得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