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沉重不堪,压迫着他的灵魂,在迎面而来的微风中,他抛下了它们,重新呼吸到了自由。
跑进了地铁车站之后,他们终于甩脱了那群高大的流浪汉。
沈年掏出身上仅剩的几个硬币,买了两张单程票,算是好人做到底了。
但他没有想到,这个小醉鬼能直接在电车上睡死过去,怎么都叫不醒。
沈年从没遭遇过这么棘手的情况,就算是屡次在事业上碰壁,他也没有过这种感受。
电车停靠了几站,逐渐有早出的上班族走进来,都隐晦地朝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沈年知道,再过不久,他可能就要被“好心的路人”给当成罪犯报警了。
而他的确会百口莫辩,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孩。
于是权衡之下,沈年还是扶着这个小醉鬼提前下了车,为了尽量避免节外生枝,他将她带回了自己租住的公寓。
整个过程称得上是一场灾难,可以的话,沈年希望这辈子都不要有这样的经历。
——但他的故国有句老话,叫“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时候的沈年完全没有想过,他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他也没有想过,当他选择接受之后,它又结束得那么果断。
小醉鬼在他家的沙发上睡了一整天。
沈年不是个烂好人,正相反的是,他对所有人都保持着基本的审视之心,所以他将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并在旁边坐着忙了一天。
正对面的云端摄像头记录了整个过程,能帮助他避免某种麻烦。
到了傍晚,他还沉浸在工作中,手臂上冷不丁凑过来一个脑袋,正盯着他的电脑屏幕看。
沈年不太愉快,因为他不喜欢被人窥视自己的隐私。
但他没有表达出来,只是静静观察着她,等她的反应。
——这能让他判断出,接下来应该如何解决这个麻烦。
然而她只是看了一会儿,就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撑着身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细跟高跟鞋在他家的地板上踩出了声响,宿醉后的她还不太能站稳,稍微稳了稳身形之后,她打开了小巧的银色手包,从里面取出了更小巧的手机,按了几下键盘。
随后她将手机塞回包里,抬头看向他,用中文开口问:
“浴室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