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俩总算回过了神,看了看院外的阵仗,又瞧了瞧面前这对主仆——观锦衣女郎的态度,应当是主仆不错。
虽然主人纱巾覆面,瞧着还没侍女衣饰鲜焕,但通身的气度……也说不上来具体,就是觉得不凡。
“时辰不早了。”似霓从旁提醒了一句。
姜佛桑看了眼西天,正要把孩子递还。
“贵人若是喜欢,就、就带走罢!养在跟前,或、或为奴作婢,都行!只需打发几个钱……”
夫妇俩看她抱着孩子那副喜悦之情,互相挤眉弄眼了一会儿,男人畏畏缩缩上前,壮着胆子说了这番话。
他们以为定是哪家无子无女的贵人,闲游经过此地,临时起意,想收买个孩子养。
姜佛桑眼底的笑霎时散了个干净。
平举的双臂缓缓收回,一言不发看着二人。
夫妇俩也不知为何,酷暑的天,愣是感觉心头凉浸浸的。
“似霓。”姜佛桑抱着孩子转身即走。
“钱还没——”
似霓伸臂拦住他二人,拿出一个钱袋来。
夫妇俩看到钱袋哪还顾得上去追抱走自己孩子的人?
双手捧过,打开一看,四只眼睛齐刷刷冒出精光来:“这、这……”这么多钱!
似霓厌恶地皱了下眉,心底亦笑他们短视。
虽不知女君为何让人打听到这个地方这户人家,又为何对那个孩子那般上心。
女君既上心,这对夫妇把孩子好好养着,将来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结果砸了金碗倒捧着个陶碗乐呵。
乐罢,总有乐极生悲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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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姜佛桑面色沉沉。
惠奴回回提起自己的父母总用一种无比怀念的语气。她说她的父母很爱她,后来逼不得已才卖她抵债……
究竟是记事不清,还是自动美化?这世上或许真的会有卖女抵债的父母,可方才那对夫妇哪里像是会爱孩子的人。
惠奴被卖时尚小,只有些模糊记忆。凭着那些,数月前姜佛桑才让人打听到这个村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