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的伤已经被包扎好,她也已经去警局做好了笔录,那些行凶者也已经被刑拘,现在只等沈燃醒来。
可梁昕时说,他头部没有任何创伤,他到底为什么会陷入昏迷呢?
好在他现在能皱眉了有反应了,刚送来医院时他毫无表情,她非常怕从梁昕时的口中听到“植物人”“脑死亡”等吓人的字眼。
不过还好没有。
他手里始终攥着那枚吊坠,她现在很确定那是她曾经送给他的。
林鸢又轻声地唤了他的名字,他的反应越来越大,头轻轻摇摆,似乎在极力地挣扎着什么,甚至能从他颤抖的唇瓣感受出他的恐惧和无助。
林鸢害怕了,她声音增大,不觉叫了惯常叫的名字:“燃燃,燃燃你醒醒,是不是做恶梦了?”
他的惊恐小了一些,嘴里慢慢发出了轻微的呜咽声。
林鸢一边轻轻擦拭着他额头的细汗,一边把耳朵贴近了他听着他的呢喃。
他的恐惧好像被缓解,嘴里的呜咽也慢慢成了调子,还是林鸢熟悉的调子。
这是……她的歌?
随着音调逐渐标准,他的情绪也越来越缓和,是《血污下的玫瑰》,曲调他竟然都记得,一句也没哼错。
林鸢眼里升腾起雾气,随着他的音调跟着他一起哼唱。
他把她曾经给他哼唱过的曲子全都重复了一遍,就连她随手弹过的小调,她都忘记了,他却都记得,还能完完整整,一个音符不错地吟唱出来。
已经是深夜,月光透过薄纱窗帘点亮了床前的一隅,将三只手笼罩在其中。
林鸢双手紧紧握着的那只无力的大手,修长手指突然弹了一下,紧接着反握住林鸢纤细的手指,十分用力,似乎在用力攀附着海面的浮木。
他的眼球在浅粉色的眼皮下缓缓转动,紧闭着的嘴唇突然张开,像是溺水而出的人,浮在水面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睫毛轻颤,眼睛终于缓缓张开,眼里混沌着戾气。
林鸢喜极而泣,泪顺着脸颊滑至下颚低落在他手背上,温热的泪在他冰凉的手上炸开花,像是滴落在冰面上的热水,迅速融化了冰面。
宝箱吊坠突然从他脖颈脱落,因为之前一直被他用力揪着,盖子松动,从里面滚出来一个很小很小的白色药丸。
林鸢刚要伸手去捡,被沈燃一把抓住手腕,小心翼翼地将药丸装进吊坠里。
她从没见过他如此肃穆的神情,像是浴血归来的战士,在清理战场。
“这个吊坠,是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