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当局者迷,她觉得此时的文一鸣就是那个迷在当局的人。其实这种事情任何一个局外人都能看明白,文一鸣那些用来表达真心和提供给钟雅安全感的东西,不过是他自己的执念,对于那些心里没有把握的东西,才会如此患得患失。
他是患得患失的,但是钟雅不然,这样一番经历走下去,她有比文一鸣更多一些的清醒,其实钱财和物件从来不是制约感情的东西,即便是钟雅接受了,她也不会将那些据为己有。若是有一天需要分割,那些根本不是阻止离开的理由。
钟雅明白文一鸣的意思,但是理解的同时也有不少暗暗的心疼,他是没有安全感的,所以他拿自己的全部来钟雅这里换一个安全感,然而,这些对于钟雅来说,没有必要,只要定了心,只要选择开始,她能给一个人的,远远不只是可以让他安心的安全感。
不需要费更多口舌,钟雅选择接受:
“至于你给的那下文件,你想让我签字的地方我就签字,还有约定的结婚,你只要确定我就跟你去领证。一鸣,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你应该知道我的,既然选择了,那就是你不用质疑的决定。所以,你放心!以后你有我、有家了,你要安心好吗?”
七尺男儿的沉默震耳欲聋,偏到墙壁一侧的身子因为抽泣而不住晃动,钟雅放下手里的东西将男人拥在怀里,整颗心拧到一起,泛着酸酸滴的疼。
这些年他很努力这个钟雅是知道的,但是直到此刻钟雅才看清楚这个男人的另一面,从孤儿院走出来的孩子无依无靠,凭着自己的学识和能力给自己搭建了一座能在这个社会上站住脚的城池,可是诺大的城池里全是空落落的寂寞,好不容易等到钟雅,却是日日小心翼翼,事事谨小慎微。
像是心疼自己的孩子一样,钟雅伸出手在文一鸣的头发上抚了又抚:“在我们的家里,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快快乐乐的,以前缺的,以后咱们都补上。”
微微晃动的身躯,顺着指缝滴出的眼泪,这个男人的伤怀和喜悦无声,但是钟雅能够感受到里面的震耳欲聋。
收起自己短暂的情绪发泄,文一鸣反手将钟雅的手捂在自己胸口:
“今天是2月22号,原本是商量好要周一领证的!其实受伤的左胳膊,我不是不能动弹,你开车,我们去领证吧!”
抬手看了看表,下午一点半,所以现在出发的话,回到凤凰城拿上户口本,下午民政局开门之前是确定可以赶到的,胳膊伤情不重小心点应该没有问题,中午点滴打完下午也不需要输液……
“……行!先等我去跟护士请个假,我们现在就去!”
这是一件大事,决定看似仓促,实则再没有那么清楚,钟雅已经经过深思熟虑,而文一鸣等这一刻则是等了十年。所以从离开医院那一刻,两个人脸上的笑意就一点点的聚满、溢出,然后肆意又张扬的遍布连个人的一举一动之间……
“你先!”从进门到体检到现在的拍照,钟雅可以感受到文一鸣的声音一直是微微颤动的,直到拍照那一刻他说出让钟雅先拍的话,钟雅这才忍不住笑出声。
“这是结婚照,我们是不是一起拍比较好?”钟雅有些发懵,但却实在压不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