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忽然就被拉短,天亮时帘子被放了下来。
敲门声没能惊醒怀中的人,谢停舟起身,看见她腰背上全是昨夜的痕迹。
“什么事?”
房门骤然被拉开,白羽扑腾着要往里飞,被谢停舟挡了回来,门又在谢停舟身后合拢。
眼前的人身上穿着宽大的罩袍,眉眼间都是餍足,周身散发着酣畅淋漓后的慵懒。
兮风看了一眼便没敢再看,垂眸盯着脚下的木板。
“主子。”兮风道:“到陵安了,陵安郡守派人在渡口接迎。”
谢停舟问:“另案郡守怎么知道我们这个时候会到陵安?”
谢停舟往前走了几步,江风袭来,卷起了他宽大的袖子,他抬起手,栏杆上的白羽当即跳到他手臂上。
白羽的爪子仍和往常一样有力,甚至为了表达刚才被挡回来的不爽,白羽还稍稍多用了些力气。
谢停舟没戴臂缚,那力道显得有些重,他皱眉道:“轻点儿。”
话脱口而出,紧接着人就走了神。
想起了做晚沈妤无数次发出这样的提醒,又无数次在他的目光下打颤。
“主子。”
谢停舟回神,“你方才说什么?”
兮风重复了一遍,“我猜测应该是我们从凤阳离开之后,凤阳县令可能是透露了我们的行程。”
谢停舟原本没准备去,但听兮风一说便改变了主意。
他执掌朝政四年,都知道他不喜朝臣结党,如今退位不过四年,便又有人大着胆子踩在他的底线上。
“去瞧瞧。”谢停舟摸了摸白羽的毛,将它放回栏杆上,折返回船舱内,看见沈妤睡得正香,便自行换了衣裳。
出门时叮嘱丫鬟和近卫,等夫人醒了,护送她去陵安郡守的府上。
游船停靠在陵安城江边的港口。
谢停舟下船,陵安郡守早顶着大太阳等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