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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是在十五日的晌午回来的东宫。
李慕下手的是那六人中的一个四品侍郎。
不过一昼夜,便着人暗里控制了他府邸亲眷,套出了全部的话。
裴朝露听林昭细细讲完,尤觉心惊。
李禹居然寻了这样的日子和地点!
亏得知晓了一切,否则李慕难有生路。
而她,亦再遑论为家族昭雪。
她抚着胎腹,心中腾起缕缕酸涩。
自家族覆灭后,或者说,是自同李慕在敦煌重逢后,近三年的时光里,头一回她开始害怕,他先离自己而去。
殿外,自晨起又淅淅沥沥下起小雪。
裴朝露拢了拢身上衣衫。
她想,这般冷的天,两个人在一起才会更暖些。
“可是这处有府兵数千,殿下的人手到齐了吗?”裴朝露想起那日在王兴记,李慕所言,便是从最近的天水城调兵,亦许七八日。
如此,明日如何赶得及?
“姑娘莫忧。”林昭篦了碗安胎药给她,“殿下知你多思,特让我转达您,正月十一,他调兵伊始,为防万一,下的命令便是急行军。故而至昨日,已有两千人到达,一会午后,陆续亦会有千人到来。”
“他呀,再三嘱咐,求您少费些心,且都有他呢。”林昭四下扫过,凑身悄言道,“还有一事,殿下让我转到您,裴二公子今日晚间亦可抵京了。”
裴朝露愣了愣,只捂着胸口抑制难言的欢喜。
“如此,殿下当知晓,今晚不可来朱雀楼。”裴朝露定了定神,“这厢,你提醒他了吗?”
“自然!”林昭含笑颔首,“殿下说,他会利用这段时间会护好裴二公子,调兵反控此间局面。”
“只是留您一人登楼放彩灯,他实在不放心,所以将您千万交给了属下。”林昭将安胎药喂给裴朝露,“如此,您好好用药。且有属下护着您,过了今晚——”
林昭凑身低语,“我们就回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