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走廊里,传来了他委屈的哭声。
其实,有些事情说开了,就会觉得以前的我们多么可笑。我心里其实一直都有这个弟弟,尤其是我父母双亡后,对亲人的渴望,让我对他充满了感情,要不然,我也不会在最失落的日子里,把红果股份这种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代持。
多年不见,六条似乎变了一个人,说话比以前靠谱多了。
“哥,潘南早就变心了,可以说,他一直都不怀好意,当年他故意事事都让着我,可我其实就是个傀儡,很多大的业务都是他哄着我签字的,而最早知道你去北京的,也是他。”六条恶狠狠的说,“还有那个黄山,早就和潘南勾搭上了,红果,哦不,嫂子就是他故意聘走的,你去了北京,也是他故意安排人让你留在的......”
时隔多年,当年很多的疑惑,终于真相大白。
原来我和红果的再见,竟然是这伙人暗中促成的,而他们的用心,现在想想实在可恶。“你进去后,潘南就离开了公司,去了美国,黄山也跟着他去了,好几年没有动静,后来,潘南又突然出现,代表美国一家公司,频繁和集团做生意,我找他叙旧,他也不理我,还说我就是条狗.....”六条说,“那时候我才知道,离开了你,我一文不值。”
虽说知道了内中情况,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于事无补,我算了算时间,想着该去拉东西了,就和六条互换了电话,吩咐他先安心给老人看病,等没事了电话联系,我这几天暂时走不了。
离开了六条,我又去帮了一晚上工,刚回到了宾馆,就接到车队电话,车辆已经出发,半夜到达。
一夜没睡,带着车队去卸了煤,又连夜找地方吃了饭,找了个民宿,把他们安置好了,天亮了。
刚想回去休息一会,六条的电话打来了,他的母亲去世了。
我心里一惊,说不上有什么感觉,但还是赶紧去了医院。
医院里,六条的母亲已经被集中处置,他和老婆孩子坐在台阶上,一副戚戚然的样子。
“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阿姨也希望你们一家能好好的。”我安慰到。
“大哥,我昨夜和母亲说了你的事情,母亲让我以后好好跟着你,一家人终究是一家人,一家人只有抱成了团,才能在这个社会上有立足之地。”六条悲愤的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如今我胡八万何德何能?六条的母亲到底是聪明了一会,知道兄弟齐心才是道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一把把孩子抱了过来。
小孩子没有戴口罩,小脸胖乎乎的,细细的看去,面相很有我们老胡家的传统。
“有名字没?”我问。
“还没呢,刚百天!”六条说。
“可不敢起麻将了,咱哥俩这辈子过得就是一个‘胡’字——糊里糊涂!”我想了想说,“叫天勤吧,胡天勤,天道酬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