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大雨,一路南下,已至大梁境内,沐堂主那边已经派人前来接应,我虽始终一言不发。
冷静下来之后,我还是不相信他会赶我走,一定有什么事被我忽略了。
我伤了他,仔细想来,能控制我的,无非就那几种——控制人心神的毒药,蛊虫,再不济就是摄魂类的器具。
联想到夏日那次刺杀,所以,不是毒药,就是蛊虫了。
是以,在永安的一段时间,除了学着打理那些账册以外,我翻阅了大量的古籍,最终在一本破损不堪的古书上寻得端倪。
永旭五年,隆冬,我暗中派出去打探叶锦的师父南禅子下落的人回来了。
我知道,我离真相不远了。
可我万万没有料到,真相竟是那人耗费大量内力替我梳理,以己身为器皿,强行逼出大部分蛊虫。
那人执意要他下山,果然不是因为自己失手伤他,缘由竟出在这里。
——这才是真相。
他不愿我知晓,执意要我下山,却没有问过我,我愿不愿离巢高飞。
解蛊那一天,我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我不会让那人知晓的。
若是能侥幸活下来,我一定会回去找那人的。若是活不下来,就当我以死谢罪了吧。
今时今日,我隐约能察觉出自己对那人的龌龊不敢言明的心思,若是死了便也罢了,若是活着……
躺在冰床上,锋利小刀划破我的胸膛,我疼得几欲昏厥,眼前全都是那人的身影。
喝茶也好,弹琴也罢,哪怕只是静坐在原地不动的……
仔细算来,我与那人相识也不过一年多。才一年啊,我怎么甘心就这样死去!我得活下去,活下去,去见他。
永旭五年,年末,临近年关,天阙的各项盘查也都进入尾声,愈发忙碌。
取出噬心蛊后,即便我常年习武身体康健,但到底九死一生,面色青白不说,还隐隐泛着死气,大过年的,不好教他污了眼。
在山下的日子,我学到了很多,也成熟很多。现下我看着祁柒那副懵懂天真的样子,也很是好笑。
你看,多可笑啊,
人甚至不能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