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赵宗汉与皇帝一起参与此事,证明有些事情变了。
甘奇心中有感慨,赵家人还是赵家人啊,十几年的交情,终究还是起了变化,人与人之间……
甘奇岂能不感慨?
“嗯,宗汉也在,他与妾身说了一些话……”赵宗兰取下了甘奇的冠帽,取下了玉簪,拿起了牛角梳,开始给甘奇理顺头发……
只是赵宗兰的动作有些心不在焉,头发遮住了甘奇的左眼都没有发觉。
甘奇也任由赵宗兰的动作,并不提醒,只是微微闭眼,还是感慨:“位高权重,功高震主,古往今来,却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赵宗兰听得甘奇之语,动作一停,心中忽然愧疚不已,愧疚之前对自己丈夫的怀疑之心,不免又是落泪不止。
却是这疑心又还在发酵,一边愧疚,一边怀疑,矛盾更催泪水滴落。
甘奇抬手撩了一下头发,慢慢站起,转身面对赵宗兰,又抬手去给赵宗兰抹泪,继续说道:“我知你要问什么……”
“夫君……”
“唉……倒是你最为难,家中养了这些老卒,是堪用的,哪怕是写残疾之人,也能胜过京中任何部曲军汉。”甘奇直到此时,终于决定不听耶律乙辛那一套痛哭流涕鸣冤叫屈的建议了。
因为面前是甘奇的结发之妻,对甘奇太过了解,耶律乙辛那一套,不是甘奇为人处世之法,演起来太假,鸣冤叫屈骗不到赵宗兰。
赵宗兰听得甘奇之语,面色大惊,脱口而出:“夫君难道真有篡夺之意?”
甘奇摇摇头:“我只是怕死!怕我这宅子里上上下下几百口死于非命。”
赵宗兰立马答道:“夫君,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官家是我们自小看着长大的,更是你的弟子,他岂是这般的人?”
“是吗?”甘奇反问一语。
一句反问,让赵宗兰面色一顿,口中还有的话语戛然而止,是吗?
赵宗兰幼稚吗?不幼稚。所以她立马就想明白了其中道理,懂了之后,便是面色大变。
皇帝起了疑心,对!否则岂能叫赵宗兰去说那么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