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泽忍笑,侧脸,贴一贴她汗涔涔的发,低声:“你说了要同我结婚,便不能再反悔。”
方清芷静默良久,伸手,搂住他脖颈:“不反悔。”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她绝不反悔。
方清芷只恼自己竟如此沉不住气,她原本想好好地陪伴陈修泽,安抚他被弟弟妹妹们伤透了的一颗心……可没想到的确是安抚了,安抚的却是陈修泽的兵器。两人胡闹这样久,她疲倦不堪,搂着他,枕着他手臂,忽觉比枕着什么枕头都要妥帖。
陈修泽还睡不着,拿湿毛巾擦干净了方清芷和自己,也喜欢被她这样抱着,他不[]烟,到了这个时刻,也只想好好地抱着她,聊些乱七八糟的琐碎事。
方清芷忽然说:“我从小就不和母亲一起睡。”
陈修泽说:“我也不,因父母想要孩子,我记事起,便开始带启光。”
是个新的话题,方清芷很感兴趣,她认真听。
她一个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体验过一大家子热热闹闹互相拉扯的时[r],因而对陈修泽提到的往事格外感兴趣。
不,或者讲,如今无论陈修泽讲什么,她都很感兴趣。
大约是运动后的激素分泌作祟,也或许只是单纯的爱他。
“我有没有告诉你,启光和至珍的[]布都是我换的?”陈修泽回忆着过往,慢慢说,“母亲一直在生孩子,身体差,夜间就由我照顾启光和至珍……照顾启光的时候,我年龄还小些,力气也小,只知道夜间弟弟哭了要给他冲些[]粉和米糊喝,等喂饱了他,拍睡了,我再继续睡。有时候,一晚上要醒两次,喂上两次。”
方清芷惊讶:“小孩子饿得这样快?”
“大约因为他们个头小小,胃也小,”陈修泽笑,提到弟弟妹妹,他这个做兄长的,难免带了些骄傲,“至珍要乖很多,夜里只需喂一次[],凌晨醒得早,再喂一次。她从小就身体结实,喝的[]粉也要比启光多。”
方清芷说:“那等到永诚出生的时候,启光和至珍就能帮你的忙了——大约不需要你再频繁照顾。”
陈修泽微微摇头:“那时母亲也病了,我也要一同分担。”
方清芷默然。
“尽管医生讲她的生病与生孩子无关系,但怎么能没有关系呢?”陈修泽叹息,“那时街道上有养小猫小金鱼的,生育太多,也有可能死去,更何况是人……可父亲和母亲似乎并不知道这点,他们只想要孩子,越多越好。大约家中也穷,孩子么,等小的出生,大的也能赚钱养家糊[],总会一个接一个地成长起来。”
他所提到的这些,落在方清芷耳朵中,是不曾听过的、不可思议的想法。她不知该讲些什么,只用力,再度搂紧陈修泽。
陈修泽的肌[r]很结实,他这些年一直保持着优越的身材和体型,饮食上也同样,喜食牛[r]。因为腿的残疾,他愈发在意旁人对他的外貌看法。
“我一直认为,生育太多是令母亲过早过世的原因。倘若她没有生下这么多孩子,或许身体不会坏得那样快,”陈修泽低头,看方清芷,缓声,“所以我想,我们有没有孩子都不要紧。若是你喜欢小孩子,我们也可以只孕育一个方一一——你若失嫌冷清,将来启光或者永诚生了,我们也可以再过继一个。”
方清芷说:“陈修泽。”
“嗯?”陈修泽低头,他将耳朵贴近妻子,凝神,“什么?”
方清芷抬头,亲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