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抢人这么搞笑接地气,光环好像突然就没了。”
向阳笑半晌,笑声渐低了,才低声感慨。
“真牛啊小葵,哪怕抛开朋友这层身份,你也是我见过最励志的人,超出想象的那种励志,要是你爸没被外派,你那几年没被送去乡下,有更好的教育资源,说不定都能考个省状元当当。”
余葵想了想。
“也许一直在城里,我反而只能上个普通大学呢。”
在纯附的后两年,她确实付出了很多努力,但能
考到这个分数,不能说没有心态的作用加持,而这份大不了躺平的松弛,是外公外婆放养的乡间生活给予的。
她懵懂地凭着暗恋的信念,朝喜欢的人靠近,却没想过靠近后,非得一定做点什么。
天边的余晖渐淡,晚霞似火。
两人就趴在楼梯间露台上,看着招生组的车影渐远,都有点唏嘘。
向阳的心情既高兴,又复杂。
高兴的地方是,继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情谊后,未来的他们也许仍会在同一座城市读书生活,复杂的点在于,他很清楚余葵斩钉截铁选择清华,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时景。
说不上来哪憋闷,他努力把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挥开,像以往一般大咧咧偏头问,“时景回北京以后,到现在还没有给你回过消息吗?你怎么确定他也报清华?”
傍晚的蚊虫没头似地乱撞,空气中弥散着夜来香的味道,香得有点熏鼻子,余葵送走一只胳膊上的绿色小飞虫,情绪突然低落下来,趴在阳台上,眼睫低垂,挺翘的鼻尖发红,半晌没说话。
最后才叹口气。
瓮瓮自言自语,“如果他在,我的排名应该是省二十吧。”
*
小镇历史上从未出过一个北大清华学生。
七月,余葵的录取通知书寄到邮局那天,全镇都轰动了!
邮政局局长亲自打电话通知镇长,层层通传,村长派办事处的花灯舞蹈队,敲锣打鼓把邮件送到家门口,鼓声结束,还不忘在大路头间放了封大炮仗。
余葵正跟二毛在楼上看漫画啃鸡爪,听到鞭炮唢呐声,只以为是谁家娶新媳妇儿,探头往窗口瞧热闹,谁料不防和全村的男女老少目光对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