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太平,几年来从未发生过大案,乡镇派出所接到上头电话如临大敌,根据手机最后的信号定位,没等她们饭吃完,已经包抄了小饭馆。
程建国才挂断电话,警察就冲进来了。
“是你啊!”
外围的民警里,有个昨晚值班的小伙子把他认出来,率先收起警棍,跟同事道,“嗨,这孩子机灵得很,昨晚谈笑风生间就把黑车司机送进咱们所院子里,车钱吐出来,哭着给人家弄走的,他要不愿意,谁绑得了他呢。”
话虽如此,几位老警察还是再三确认当事人时景的手机只是因没买到充电器而关机、又排查了他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毫无被绑架的迹象后,才不约而同松口气。
所长跟上峰打完电话,主动提出把两个孩子护送回昆明。时景拒绝的很果断,他借了小伙子的充电宝,给手机开机后,先往家里回了条报保平安的消息。
再进门,少年立在玻璃门口提议:“我看了昨晚旅店门口挂的列车时刻表,或者我们可以坐火车回昆明,正好赶下午课。”
余葵觉得这个主意好,既省了程建国租车,也免了劳烦警察叔叔。可惜好说歹说,几人让步后,坚持要把他们送到火车站。
认识时景后,这是余葵第二回坐警车了。
所长是个长相质朴善谈的小个子,听说他俩在纯附上高三,余葵又是隔壁村的,立刻从副驾驶回头,饶有兴趣地拉着孩子展开了中学生常见提问大全。
“……女孩子学理科呀,不容易哦,平常能上五百分不?”
他判断了个大概的分数线。
倒不是看不起纯附,主要镇政府文化展览室里,陈列着一张解放前的议长夫人黑白老照片,余葵的模样跟她长得挺像,灵秀娇俏,十里八乡也鲜见这么标志的姑娘。他先入为主,把余葵划进了那种脑袋不错,恋爱学习两手抓的女孩子中间。
余葵摸了下鼻子。
不过想想去年县三中的理科状元也才580分,顿时又了然,低调点头,“能吧。”
所长点头夸了两句,又道,“等高考结束,来家里串串门啊,我介绍姐姐给你认识。我家孩子成绩也不错,打小都是年级前五,考上了西南政法大学。别放松,最后一个月努努力,说不定你俩还有机会做校友呢……”
余葵和时景对视一眼,都忍住笑意。
反倒是坐在边上的程建国,几次想开口插言,又都忍住,憋屈地看着所长侃侃夸自家孩子,临到火车站时,终于让他逮着机会。
昨天下午的月考分数已经批改完,短信通报正好发到家长手机上,感觉口袋震动,他掏出来看。这一定睛,都不用演,音调就惊讶地扬起来:“呀,小葵,你这次联考的数学是满分呀?”
老父亲的调子属实起高了,整车人都回头看过来。
“这么厉害?”
“看不出来啊,不愧是纯附的高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