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十九章 王女的疑问

布木布泰做了一个梦:雄壮威武的额哲葛,带着她放马扎鲁特草原。骏马风驰电掣般越过山坡、林地、海子,最后停在了安宁祥和的天鹅湖边。湛蓝到让人眼晕的湖水中,天鹅优雅地徜徉游动,像白色的精灵在宝石间飞舞;湖边绽放的山杏花,盛开十里如山如海…

澄净清亮的天鹅湖,像少女纯真无暇的眼睛;红无边际的山杏花,像出嫁时鲜艳的玛瑙珠帘;天鹅留在湖中的浅浅水痕,恰似少女眼中那抹淡淡的忧伤…布木布泰贪婪呼吸着山杏花香,在草丛花海间肆意欢笑。

额哲葛看着女儿,笑意中充满慈爱。他严肃而又深邃的目光,缓缓望向天鹅湖背后。他说过,当罕山的杜鹃花,开满十二个年头,他美丽的女儿就会远嫁他乡。今年,杜鹃花开放的更加浓烈艳丽,如天上太阳般火红,照亮了草原的每一个角落…

布木布泰忽然找不到父亲,惊慌失措之际,罕山之中,远远传来额哲葛吟唱的‘乌日图道’。高亢的声调中,有父亲淡淡地忧伤;舒缓的旋律里,充满了父亲的祝福…

布木布泰泪流满面,在悠扬的歌声中,迎着天鹅湖的微风,慢慢闭上了眼睛:额哲葛,女儿要走了。今生今世,恐怕再也不能回到这美丽的草原,可爱的家乡…

………………………………………………………………………………………….

一股清雅的杏花香味,伴着丝丝凉风,悄悄将安睡整夜的蒙古王女吹醒。布木布泰用拳头揉了揉眼睛,湛蓝澄净的湖水泛着粼粼波光,缥缈的水雾在湖面流动,几只天鹅正骄傲地扬起头颅,密密麻麻的杨柳树间,红团似锦的杜鹃花正肆无忌惮地绽放…天鹅湖?

很快,少女便笑着拍了拍脸颊,自己在大明京城。因为天鹅湖不可能看见窗户,而且用华丽的丝绸,制作两人高的落地窗帘,恐怕连科尔沁台吉都做不到。但这窗户…好生奇怪,怎么做这么巨大,这是门还是窗户?汉人晚上睡觉都不关门吗?这也太狂野了吧…

再看看身上的长袍,已经换成了奇怪的汉人丝绸内衣,原本高耸的头发也被打散随意披在肩头。那苏沫儿正睡在床榻边,嘴边流了一大摊口水,想来这一路上累坏了,布木布泰会心地笑了笑,不准备惊扰她的美梦。

身下软软的床垫,不知是什么做成的,就像厚厚的大草甸子;绣满各色花朵的薄被,被踢到了床边。抱过来细细一闻,除了自己的少女幽香,就是淡淡的杏花味道,没有额赫说的那种臭男人味道。布木布泰忐忑不安的心情,一下放松了不少,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布木布泰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陌生的四周,屋里稀奇古怪地用具,屋外可以看风景的巨大平台。这便是以后自己要生活的地方了吗?好像也不坏,就是有点像个巨大的鸟笼…

睡了一夜,消除了不少旅途的疲乏,中暑的感觉也消失不见。布木布泰慵懒地展开双臂,正要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却听见门外一个公鸭嗓音猛然响起:“不是木头,起床了,太阳都照屁股了。”

受惊之下,一丝痛苦神色爬上了布木布泰的俏脸,两滴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这小公鸡乱叫什么不是木头,我叫布木布泰…哎哟,腰拧了,疼死我了…

……………………………………………………………………………………………….

见到王女奇怪的扭腰造型,幸灾乐祸的朱由检笑得直打跌。信王极没形象地甩掉眼泪道:“不是木头,你昨天在大庭广众之下晕倒,今天又把腰拧了。看来是出门没看黄历啊?”

布木布泰狠狠剜了朱由检一眼,撅着嘴巴没好气地说道:“再说一遍,我叫布木布泰。蒙古人只相信长生天,看什么黄历。长生天会收拾乱说话的恶人。”美丽少女羞恼地模样,总是别有韵味。朱由检心神一动,不知怎的动了戏弄王女的念头。

朱由检捋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子,装作城隍庙的算命老道模样说:“老夫以天眼观之,姑娘眉间有一团黑气环绕,当中分明写了一个‘衰’字”。说完,信王又笑得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布木布泰想了半天,终于明白了意思,俏脸顿时黑如锅底。

刚刚被吵醒的苏沫儿,见自家小姐被欺负,立刻火冒三丈。当即蹦了起来横身站在两人面前,嘴里飙了一连串话语。不用猜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