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然是宇文千牛,宇文禅师,这个名字老夫倒是不曾耳闻,还当好生打探一番”
“叔父近日不是搭上了河东裴家的线么,裴家名门望族,多的是人在长安行走,还有裴仆射那般重臣,兴许知道些什么”
“有理,老夫便走一趟,看看这个宇文禅师到底是何方神仙。一句话便要走了几个人,还成了平阳殿下身边的红人,哼”,孔祖安前些天劫后余生对宇文禅积攒的谢意,已经在王显几人的背叛中消耗殆尽。
而且,作为久经商场的老狐狸,他本能地预感到,宇文禅的身份不简单。
明面上便已经是大唐千牛卫和公主身边的红人了,那暗地里的“宇文禅师”又当是何种尊贵呢?也许,自己查明了这件事,还能反过来用这个秘密拿捏这位朝廷人物。
说来也巧,孔家搭上裴家的线还要感谢乔家。
若非是乔孔两家家主在奴隶贩子案件当中相互勾连一同被捕,乔家需要大量钱财去疏通关系,乔家的老狐狸又怎会为孔祖安引荐其姻亲裴家的贵人。
孔祖安在这件事里算是最大受益人之一,大哥孔祖宪经手黑生意赚了大把银子,还没来得及花便被锁拿。他趁机上位,这些银子大多拿去疏通关系,孔祖安因此结识了河东裴家的大人物,还阴差阳错成为了宇文禅指定的红顶商人之一,甚至还出席了并州盛会。
到最后,孔祖宪挣的黑银子甚至还有剩,这一切都让孔祖安摘了桃子。大哥和孔家的祸事,竟变成了他和全族的转机。
人无横财不富,果然如此。
说动就动,裴家高门大户,来并州参加盛会必定还有会后各种宴请饭局,孔祖安正好趁此机会上门去请教一番。
“孔青,如今王显走了,你要帮叔父担起来担子来啊”
“侄儿自然要为叔父分忧”,孔青十分激动,自己果真要得到重用了么。叔父膝下只有两个女儿,等他百年之后,自己未必不能执掌整个孔家。
“留下一百两银子做盘缠,剩下的全都装起来,你跟叔父去裴府一趟”
“是”
名望隆重财大气粗的河东裴氏宗族虽不在晋阳,却在晋阳有着几处昂贵的宅子。
盛会结束,裴清茂正在此地宴请盛会上的几大顶级势力,连带着他们的姻亲乔家人也陪坐在一旁。孔祖安寻来时,正遇上晋阳王氏话事人王玘和乔寅升几人出来。
孔家叔侄二人骑马而来,站在阴暗幽深的巷子里看见乔寅升小心地给王玘赔着笑,两人正交谈着什么。孔祖安不曾上前打招呼,此时出去无非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按下心中不快,等到几人离开,孔祖安才使唤孔青上前叫门。
看在厚礼的份上,劳累了一整天的裴清茂耐着性子接见了两人。
上午参加盛会,下午法场“观礼”,晚上还要同各方大佬虚与委蛇。饶是裴清茂这般长袖善舞的圆滑世家人都有些承受不住,布满酒意的酡红脸上透着些虚白。
“孔先生携厚礼登门,不知有何贵干啊”,白花花的一千两银子摆在面前,裴清茂强按下身心疲劳,微笑着问道。
“裴公前些天为家兄之事辗转操劳,此次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面谒裴公,孔某故而斗胆登门叨扰,聊表心意”,孔祖安姿态放得很低,谦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