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南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苦笑:
“陛下明察秋毫,臣不敢隐瞒,当时老师其实是为了替西城郡公平反而来,陛下可记得那几个小孩儿中,与高仁贵将军最为亲密的邬石吗?他其实就是十六年前西城郡公案中唯一幸存的小女儿——冯懿。”
“邬石?”皇帝蹙眉,时间过的太久了,他当时只顾着与邬思源叙旧,将当时那几名孩童的脸忘得干净:“朕记不清了,高仁贵与凤新为国效力,这几年,朕对他们颇为赏识,唯有那邬石,朕没什么印象,九年前,她不是毒发身亡了吗?”
“说到此处,臣惭愧!其实,那邬石并未身亡,老师为了保护她,便想着让这丫头借死还生,故而也隐瞒了陛下,可谁曾想,自那以后,这丫头便失了去向,臣与怀瑾多次寻找无果,都想着放弃了。”
李安南仰头喝下一杯酒,继而才说道:
“可是,臣怀疑,这孩子如今又回来了!”
皇帝闻言,持酒的手微微一滞,带着几分疑惑:
“这孩子回来便回来,李爱卿为何面露难色?”
“陛下不知,臣至今仍未找到那孩子身在洛阳的何处,她蛰伏数年,心中难免滋生恨意,臣只怕她想不开,做出报复之举!实不相瞒,之前圣裁一事,那苏立行的种种罪证,并非是臣收集的,而是有人故意密报给臣,借着臣的手,除掉了苏立行!”
李安南说着,眼中担忧之色愈发深重:
“陛下,臣私自调查了苏立行,发现他与那惨死家中的秦墨有共通之处,那就是都参与过十六年前的西城郡公案,当时,那冯家二兄弟投敌一事似是这二人故意造假,臣特意调了当年的军令,发现那字迹与冯氏二兄弟并对不上,这其中另有蹊跷,至于究竟为何,臣实在不知。”
皇帝静静听着,杯中酒渐渐凉了,李安南欲起身,为他换一杯新酒,却被皇帝挡住,忽而,他笑了起来,摩挲着铜牌说道:
“好机会!好机会!这事儿定是与沈氏一族有关,太后能派出琴黎,说明她也坐不住了!朕等了这些年,终于等到一个好机会了!”
李安南见皇帝另有打算,虽是有些冒犯,但终究还是开了口:
“陛下,臣怕这丫头会报复皇家,到时您······”
“无事,无事,朕若是怕一个小丫头,那岂不是笑话,再者。”皇帝说着,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再者,若那西城郡公真是冤枉,朕也乐意为其平反,先帝一生雄才大略,可最也薄情多疑。”
他说着,伸手将一支探进窗内的树枝折断,新鲜的嫩芽才刚刚生长出来,皇帝顺手将它插到花瓶里,与房内古物交映成趣。
李安南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皇帝对先帝终究还是抱着几分成见,不过,眼下,这都不重要了,只希望那丫头能懂得分寸,知道进退,不要动不该动的人!
万树江边杏,新开一夜风。满园深浅色,照在绿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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