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术是巨子定的,可是到底能不能挡住骑兵,谁也不知道,因为没有实战过。
士兵们对于巨子的战术体系是有信心的,这是一直以来慢慢形成的一种印象,然而当真正看到密密麻麻的骑兵在远处展开之后,士兵心中还是慌张的。
联军这边,几名大夫级别的贵族们登上了战车,他们不骑马因为他们觉得骑马有损贵族的规矩,所以他们还是选择战车。
第一波冲击的一百辆战车,是天子之师,这是周天子从洛邑带来的精锐。
战车的后面跟随着天子征召的步卒,和久经战阵与泗上争斗过学习过的齐魏韩不同,天子的部队还保留着正统的编制,但编制也已经大为缩水。
每辆战车的后面,跟随着三十名徒卒,以松散的阵型跟随着战车冲锋,依靠战车打开缺口然后肉搏。
这些正统的贵族还保留着贵族的作战方式,战车上没有火枪手,而是配以精锐的贵族弓手,作战的方式也不是直接冲阵,而是会在侧面射箭,待射出空隙后再旋转战车贴近肉搏。
一名洛邑的贵族登车远眺,看着短时间内就从行军转为方阵的墨家步兵,与身边车右道:“临危不乱,顷刻换阵,恐不能胜。”
持戈车右亦是贵族,心中只道这么快的变阵速度意味着难以战胜,此时却也只能道:“天下已乱,唯死而已。”
两人默契相知,各自点头以勉励。
鼓声催动,天子下辖的这一百辆战车在侧面率先发动了冲击。
御手们操控着驷马,沉重的战车呼啸吱呀,在平整的土地上可以跑的很快,距离大约三百步的时候战车就开始加速,后面的徒卒也开始跟随战车奔跑起来。
他们的正面,已经结阵等待的墨家步兵感觉大地都在跟随着战车晃动,疾驰而来的战车在视觉上是震撼的。
不少士卒心中惶惶,心像是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一样,蹲在前面的老兵将燧石枪顶在地上,半蹲着的他们心中其实也很慌乱。
耳边除了战车的呼啸外,便是军官的大喊。
“稳住!稳住!”
稳住的意思,既是稳住阵型,也是不听命令不准开枪的意思。
第一波齐射必须要在敌军靠近之后,不然的话不能够将对面打出缺口,就很容易被冲开。
军官们尽可能保持着镇定,一些骨干墨者则被集中在阵中,一旦方阵周边被冲开,他们需要第一时间顶上去。
那些小炮只有一次开火的机会,也只有等到敌军靠近之后才能发射,然后就要迅速地躲到本阵之中。
数百步的距离对于冲击起来完全不要阵型的战车而言是很快的,最前面的一辆战车上,一名正统的六艺俱全的贵族手持弓箭,沉稳精神,箭囊悬在腰间,白色的尾羽被捏在手中。
精致的玉扳指的凹槽卡在弓弦上,战车上用的弓比游牧骑射的弓威力要大,因为战车上更方便施展。
这贵族对于自己的箭术很自信,一手参连快箭洛邑闻名。
这名贵族很正统,家人不准从事商业,自己从不骑有马镫的马,自己的私兵私属也不配买火枪,包括泗上的诸如玻璃、瓷器之类的奢侈品他也从不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