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要不是拿着烛火,早趴睡过去,几回都给烛火烫着脸,又打起精神来。
在数人处中坐着的林师爷,看着眼前偌大的家当,却一副忧心忡忡之态,就是无意看向另一墙上靠立着的关二爷,他也没见脸色好转。
拿着支铜烟壶在手的前清遗老,在众人间歇的沉默下,忽然说道:“眼见光景儿是亮堂起来了,咱们场面,地盘都搞得有形有势,手底下的小子们又听规听矩,老四后面看着挺高兴的,怎么他就出事了呢?”
“这事我就怀疑背后有人暗算。“一个帮众带头说道:“只要当家你点个头,我先是带人把那个警察绑回来,逼问清楚他是什么身份,当时是不是他对四哥开的枪?跟着在四哥没下殓之前,拿他人头给四哥灵堂祭上。”
林三爷这下看一眼偏处的商秀才,对他那德性是一脸怨恶,却又不出言说他。
“那新来的警察队长确是有很大的嫌疑。”另一头马说:“我和四哥带人去马场的路上,他就跟我说,到时必有伏手出现,果然,里面打起来,我们候在路上的都要往马场里冲,就给人现出来拦住,那些人个个枪使得好,防枪也防得好,我就觉得不是道上的人,那警察背后莫非真如四哥所料,有另一重身份?”
“不是说那警察本是去向西社讨和的吗,有人在后面护着他也说得过去,他也怕谈崩了回不去。”林三爷说:“老四插进去就是想借西社的手干掉他的,他本就不相信那警察能要了二彪的命,再说他还要打击咱们,为此老四就不想让他活,那料自己倒栽在人手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么说师爷你也是不相信老四是跟西社闹起来自相残杀的了,警察局哪里可是这么出的案子。”前清遗老问道。
“骗鬼呢!他娘的要不是想着先处理好我兄弟的后事,我定要那警察头子好看,保准整个局子给他扫平了。”林三爷瞪着眼瞧着屋顶下,声间大得不带一点慌的。“扫平他怎么啦!灭了他怎么啦!顶多我向他上头使钱摆平,这年头没有几条命是值钱的。
三爷说到这下,气呼呼的平息下愤慨,眼光还向商秀才那边望了望,想了一下又说:“你们也不用脑子想想,就哪个马帮的一百几十号人,还有那条猪一样的堂头,敢跟老四起杠闹起来!?”
三爷说得兴起,索性怕茶几而起,冲着商秀才喊道:“姓商的,眼下你老大遭了不测,你还是要屁都不放一个吗?还只管吟你的诗说你的文?我可没有老四这么好说话,东门眼里容不下一个专跟自己窝里闹的人。”
其实林三爷还真不清楚他弟跟眼前这个只管看书的废人有什么样的真正关系,他甚至都不知道林四耀有军统的身份,一直来林四耀作为一个警队督察头子,只在暗中帮他出计子,透消息,捞些个犯了事的人,这段时间就帮着策划步置如何起了海龙的地盘和人马,另立门会,还乘机在城里闹事,目的是搞乱新政府,扩张黑道势力,这些事都没有让他想到他弟背后有什么秘密。
不过林四耀是特意跟他说过这个商秀才的,让他好言好语待着,不要起任何冲突,只管好吃好住让他待在这处宅院里,平时林四耀见着这个商秀才也是尤为敬重,甚至是逆来顺受的,有意要让帮会的人看到,这个商秀在他眼里的份量。
现在他弟挂墙上了,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惯着这个不合群的人,何况这人在他弟出了事之后,还依然我行我素,不闻不顾,这让他怎么忍受得下去!
妈的,要这人有何用!
林师爷对自己心里吼道。
“呐喊!好!不错!”商秀才这下尤为不舍收起书本,还瞅了眼书本的名字,这才缓缓转头看向东门的当家。
“我就呐喊了,我就是气愤,不齿!怎么了,你不舒服么,想着对我下黑手?”林师爷冲商秀才喊,觉得商秀才的态度有嘲笑他的意味。
商秀才说的呐喊,是由手上的书本名字而来,并不是意指林师爷冲他呐喊了。
这下子旁边的手下听了当家的说话,也都冲商秀才起势作对。
“他娘的忍你好久了,别以为我们都不敢怎的你,要不你这下冲我明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