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想将视线从余莫卿身上穿过去看冬郎。
余莫卿狐疑,立马向连硕示意了一眼。连硕点头,随即又潜出了大殿,立即差人赶往春花楼搜查。
“本王已经告诉你藏在哪里了,放开他……”邢天耀还在要求,“余莫卿,放了他,本王和他就在这儿,既然他已被挑断经脉,而本王也只有一人,你害怕什么?我们能逃吗?”
余莫卿神色微沉,她确实不用担心这些,但她就是不想迁就邢天耀。他的活着对她来说已是迁就,早应该送他进十八层地狱以泄心头之愤。
“怎么?余莫卿?你也害怕吗?害怕本王会反抗?”邢天耀森森一笑,眉眼皆是挑衅。
余莫卿冷眼看来,不知道邢天耀到底什么意思。
“放开他,让他到本王身边来。”邢天耀毫不示弱,睥睨的神色亦如余莫卿初见他,骑在马上的身子昂然而高傲。
余莫卿招了招手,开始背过手,并不想多看这两人一眼。
冬郎一下失去支撑,瞬间倒了下去,邢天耀立即接住他,扶着他的身子一路蹲下,直到跪坐地上,将冬郎的上半身抱着,随即拔掉他嘴里的布条,唤道,“冬郎……”
“殿……殿下……”冬郎在关押期间虽不说严刑相待,但余莫卿有意饿他,又遭挑断经脉,如今仅凭最后一点力气续命,连说话都要喘气。
“没事了……有本王在……”邢天耀眼中并没有怜惜,语气却十分温柔,伸手抚过冬郎的脸,“很快,一切就结束了……”
“殿下……”冬郎咧嘴一笑,露出已沾血迹的齿牙。
余莫卿正背着身子并不想看到那两张令人恶心的脸庞,正等待前去搜查春花楼的人回来汇报。不知那两人说了多久,身后又响起邢天耀的声音,“呵呵……余莫卿,该交给你打理的,本王从不会多参与一步,可是为何……为何你到最后……还是选择背叛我?”
见余莫卿并不转身回答,邢天耀自顾自说道,“是你说的,永远效命本王,为奴一生,永不谋逆……呵呵……和他说过的一样,只要本王认下母妃,便备受护佑……呵,护佑……护佑……哈哈哈哈……你们谁护佑本王!有谁!你们统统背叛本王!统统……呵呵……”
余莫卿悄然转过身,只见邢天耀犹如失魂,手里抱着虚弱的冬郎,嘴里喃喃不休,见余莫卿终于回头,又露出招牌的笑容,邪魅而令人生畏。
“余莫卿,想不想知道,本王是何时开始算计你和你的小情郎的?”邢天耀笑起来,两眼闪过星光,骤然兴奋的模样有些可怕。
余莫卿并不想听这些,刚准备忽略,却见邢天耀根本止不住欲待吐露的言语,“当年乾城揽月阁,月舒奉命对傅子文暗下蛊毒,可被你误打误撞同样中毒,本王从那时便听闻消息,傅将军的双生蛊起作用,却是有两人在反应。可是查来查去,那是唯有第一庄经过乾城,本王便派人在国都几次施压,让第一庄迟迟不得在国都施展拳脚……”
“自惠妃生疑时,月舒便欲意刺杀,其实不过是为了激怒你罢了……你奉旨接任暗主之位,月舒亦是本王亲派盗取暗阁密簿。你以为被你逮住是你的能力?呵呵……殊不知她早就被本王控制,连你动怒都被算计之中……而公子永夜为你挡的那一刀,你以为是偶然……呵呵,可是仔细想想,他如何不为你挡那一刀?若是在此之间上演一处大戏,以你的性情,又如何不信呢?”
“你应该也发现了,庄主即便武功再强,掌心的淤黑却始终不得除去,而你所见,他还多有嗜血之症,是吗?”
见邢天耀提及此处,余莫卿拳头紧握,神色愈渐森冷,“住口……”
她并不想看到邢天耀这一副炫耀模样,好似在告诉她他的算计城府有多深,而她被算计不说,还连累到永夜。她始终不得知,原来邢天耀一早就将他们算计在内,甚至计划之久,兴许从认清她时便已经开始。
“但你以为……就只有这些症状吗?”邢天耀失笑,不断勾起余莫卿的反感。
余莫卿选择扭过头,只当邢天耀什么都没说。
可是这根本阻止不了邢天耀的一意孤行和自言自语,“你大概死都想不到公子永夜中的是什么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