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立时便映红了邱瑾瑜的眼眶,一直持续到了夜里,他瞪着通红的双眼,烧热了匕首,亲自给玲珑处理了伤口。
那是玲珑第一次见他落泪。
尔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每每说到这些年的思念、心酸、委屈、担忧,邱瑾瑜都会哽咽。
若是玲珑不及早打岔哄慰,都要被他缠磨到夜深。
玲珑甚至偶尔会觉得,邱瑾瑜这副样子像极了深宫中幽幽怨怨的妃子。
这会儿在船上,赏着风和日丽的景色,吹着凉爽的徐风,本该是惬意自得的心境,邱瑾瑜却又联想到了那些往事,叫玲珑心里咯噔一声。
玲珑心里有些恼怒,当真觉着这厮越发离谱,眼下这船上还有不少船手,哪里是谈风月情爱的场合?
“你给我憋回……”
咚咚咚一串踏在木板上的轻响,是不疑午歇起身来寻他们了,眨着还有些沉重的眼皮抱上了邱瑾瑜的腿,用糯糯的嗓音低声求他。
“爹爹抱。”
相较于玲珑的严厉,邱瑾瑜这个爹当得很是和蔼,不疑有什么诉求时也多半会先找他。
邱瑾瑜哄着刚睡醒格外缠人的不疑,在甲板上来回的走,玲珑看他如此溺爱孩子,无奈摇了摇头回了船舱。
过了好一会儿,不疑又嚷着要听邱瑾瑜吹叶笛,曲子回响在垆江上空,别有一番意境。
一曲毕,在甲板上劳作的老船手笑呵呵的搭话。
“这曲子吹顺了原是如此动听的,几年前方才那位公子包了船,我跟随总把头头一遭去南疆,日日都听公子吹这曲儿。”
“那公子总是自个儿躲在船尾吹叶笛,吹的断断续续,难听得紧,我却就此记下了这曲调,这些年跑船还偶尔哼上一哼呢。”
“爷,你吹得可比那位公子中听多了,你们可是兄弟啊?”
不疑探出两指挑起邱瑾瑜的嘴角。
“想笑便笑吧,这样憋着比哭还难看。”
邱瑾瑜美滋滋的压低声音说道。
“原来你娘那时这样记挂我,她只是不乐于表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