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善颔首,眉头皱的死紧。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在守备森严的禁宫,三名格格带一个嫔妃,是能说离开就离开的,这莫不是开玩笑吧?!可眼见着宫中快要下钥,新月还不见回来,他派去漱芳斋探查的人也禀报说不见还珠格格和明珠格格的身影,他心中这才稍稍有些相信。
“格格失踪的事还有人知道吗?不是让你最近看牢她吗?怎么人不见了,你到现在才发现?”克善皱眉,冷声问到。
云娃连忙磕头告罪,“启禀王爷,格格不见,奴婢哪里敢声张,只自己四下里找了一遍。奴婢失职,请王爷责罚!但是,奴婢也是无法。自从上次您训斥过格格,她就对奴婢防备的紧,去哪儿从不让奴婢跟随,奴婢想着这里好歹是内宫,她也走不到哪里去,谁曾想会……会……”
云娃说到最后一段,实在说不下去了。三个格格,一个后妃,说离宫就离宫了,简单的就像逛大街一样,这样的奇事,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找着格格的信时她还一直怀疑自己眼神不好,这会儿人确实没了,她心里只有三个字能形容自己的心情――见鬼了!
克善心中何尝不是这样想。若不是有新月的信件在手,他就要将这事归于自己还魂后的第二大灵异事件。
不管心中觉得如何荒谬,却也不是追究这些根由的时候,赶紧将人找到才是目前的头等大事,而且还需秘密的找,不能兴师动众,毕竟,这事传出去,绝对可以列为爱新觉罗家史上的头等丑闻。
他略一思量,为今之计只能去找乾隆了,只有他才有这个能力悄然将这事抹平。好在如今事情还没有传扬开,还有挽救的余地。
打定主意,克善起身,朝云娃招手,“别跪了,随本王去养心殿走一趟,等会儿,皇上问你什么,你都老实的答,知道吗?”
云娃吓了一跳,更加跪的结实了,还膝行几步扯住克善衣摆,意图阻止他,“王爷,您要三思啊!格格拐带了皇上宠妃离宫,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您又是上战场,又是下灾区,好不容易挣来了咱端王府的这份尊荣,怎么能轻易就毁于一旦?您再好生想想,有没有其它办法找到格格和香妃娘娘。”
云娃越说越恨,心中对新月的怨愤达到了极致,暗忖:若时光倒流,她摊上以下犯上的死罪也要把新月给绑了,关在屋子里不让出门半步。还有那莽古泰,竟因心中对格格的绮念就轻易背叛了王爷,带格格出宫!当初看上他,真是瞎了狗眼!
克善托起她,继续往门外走,边走边低声道:“后妃失踪,这么大的事,皇上早晚也要知道,不若本王趁事情还未爆发,先行前去领罪,或可将罪责减免一二。皇上乃当世明君,自会明察秋毫,你不要担心。”
云娃见王爷表情平静,如今刀刃都架到脖子上了,步履依然不紧不慢,胜似闲庭信步,心中受到激励,不知哪儿也升起一股子勇气,亦步亦趋的跟上,义无反顾的往养心殿走去。
行至养心殿外二十米处,守职的太监远远看见端重亲王,连忙跪下行礼,并不阻拦。两人畅通无阻的进到内殿,帝王听见太监行礼的响动,已经迎到门边了。
“奴才见过皇上,皇上圣安。”克善不待乾隆拉住自己的手,先行跪下见礼,提醒他自己还带着外人。
乾隆一愣,欲牵他手的动作改为伸手去扶他胳膊,将他托起,眼睛朝他身后看去。
云娃被帝王深邃的眼眸一瞥,惊的腿脚就是一软,当即跪拜下去,嘴里问安后连磕了三个响头。因为心中负罪,这头磕的‘砰砰砰’直响,令人听了都忍不住替她叫疼。
克善瞥一眼额头红肿,满脸愧疚难当的云娃,暗忖:这个丫头个性倒是直诚,又忠心不二,值得一用。
乾隆揽住克善肩膀,将他带到自己身旁落座,睇一眼跪下就不起身的云娃,表情不明所以,眼含询问的朝克善看去。
克善从怀里掏出新月的‘离别书’,眉梢微挑,递到乾隆手里,低声道:“新月伙同还珠格格和明珠格格把香妃带走了,说是要成全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新月的留书,你好好看看吧,里面‘你是风儿,我是沙’的故事交待的很清楚。”
乾隆闻言皱眉,接过留书一目十行的看完,大力拍击桌面怒道:“人都道长姐如母。这个新月却恰恰相反!平日不照顾你,不替你着想也就罢了,还要处处拖你后腿!为了她的私情竟然还能弃你于不顾,置你于水深火热之中!她难道就没想过这事出了,对你造成的影响吗?若是常人,朕早把她族灭了!”语气愤愤,颇为自己的宝贝抱不平。
克善莞尔,心中盈满感动,伸手去握他拍击桌面的大掌,反过来温声劝解,“事情已经出了,恼怒无用,找到人最为紧要。”你这么激动,到底是谁姐姐私奔了?
乾隆捏了捏克善伸来的小手,怒气稍缓,朝座下跪着的云娃看去,询问她新月等人这几日的可疑行迹,失踪了几个时辰,带了何物出宫等等细节。
云娃不敢隐瞒,一一据实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