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你可否还记得我曾说过,愿和弘历结为夫妻,寻一方土地,生一儿半女,共度此生。
可是你我夫妻二十年,哀伤、痛苦远远多于了幸福、欢乐,曾经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再大风雨也可以和你携手前行。直到欢儿、琏儿在我眼前接连死去,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如果你还爱我,怜惜我,就放我离开吧。我实在没有办法在置身于后宫这一伤心之地了,若你强留我在你身边,即便我们的人近在咫尺,我们的心也只会远在天涯。
与其看着我的余生在痛苦中煎熬直到郁郁而终,不如给我自由任我无拘无束地在天地间畅快的活。若你想念我,不如遥将相思寄明月,伊人方在天涯闻。不要再找我,也不要怨旁人,只能怪你我夫妻今生缘浅,若有来生你我再续情缘……
魏筠谨一直恭恭敬敬地立于一旁,良久之后,耳边终于想起弘历冷冷的声音,“是你带她出宫的?”
“是!”魏筠谨恭声回道。
“如今她身在何处?”
耳边再次传来弘历清冷的声音,魏筠谨继续言道,“昨夜微臣只负责送她出了紫禁城,之后微臣便不知晓了。”
“魏筠谨!”弘历一声怒吼,拿起手旁的砚台便要向他砸去,直到手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痛心不已,“你……发动所有御林军,出宫找她!”
“皇上!”魏筠谨直身跪地,大义凛然道,“后宫之中少了她,无数德才兼备的女子都可以母仪天下,若您为她一人,失了紫禁城的防线,作为一国之君,您要置祖辈们打下来的江山于何地,置天下的黎明百姓于何地?”
弘历的眼眶微微湿润,喉头一哽,“朕……不能没有她!”
魏筠谨声音弱了几分,缓声道,“子欲爱之,反而伤之;子欲护之,反而害之。子若怜之,不如放之;子若惜之,不如忘之。这些年,她已被后宫的权术伤得千疮百孔,甚至还为旁人的恩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若您再强留她在身边,恐怕只会逼她走上绝路。”
弘历彻底地瘫倒在地,冷冷笑道,“放之?忘之?哈哈哈!”
她痛苦了,想要解脱,可是自己痛苦了,又如何解脱?
曾经她想要离开皇宫,自己立马放下了多年筹谋的皇位。她一句‘我要后位’,他更是千方百计地完成了她的心愿。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如今她却要狠心将他一个人留在这冰冷的皇宫。
富察同心,你真的好狠!
魏筠谨跪在一旁,静默许久。
最终,弘历无力地挥了挥手,“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见弘历不再寻找,魏筠谨这才舒心地退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