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微微抬头,看着窗户边的人。
阿薇微微一愣,而后迎着这道目光,冲那人浅浅颔首示意。
来人自是沈临毓。
他本寻了个由头,想去定西侯府打听些内幕。
也是巧了,骑马行至西街口,有铺子大放鞭炮,且十分阔绰。
炸裂的声响,即便是良驹也焦躁不安,沈临毓干脆下了马、仔细牵着,以前在这混沌的视线里不小心碰着人。
等待的工夫里,他仅仅是视线一转,余光便看到了窗户内熟悉的身影。
这厢位于上风处,视野只些许朦胧,沈临毓眼力好,看到窗内那人扶着窗沿稍稍探出身子,兴致勃勃往下打量,又回转身去,与雅间里的人说话。
虽不知道那厢说了什么,但只看余姑娘发间簪子垂坠摇曳,就能猜到她心情不错。
这倒也好。
心情舒畅些,说不定就愿意多说些细节。
他还记得,开棺之后,余姑娘下山前并不高兴,只说了个“苑马寺少卿的那个薛家”,属于扔个谜团,毫无细节。
不成想,正琢磨着,余姑娘突然回转身来,沈临毓措不及防,视线在空中一撞。
烟雾散尽。
缰绳交给酒肆的小二,沈临毓踩着楼梯不疾不徐往上。
上头楼梯口,阿薇唤了声“王爷”。
沈临毓语气客气:“余姑娘。”
阿薇没有回先前那雅间,引着沈临毓另进了一间:“我母亲在那头歇息,她精神一般、不愿见客,王爷海涵。”
沈临毓正要说一句“无妨”,就听得门板轻轻砰的一声,合上了。
他不由眉梢一扬,看着阿薇。
此前说话,也有过没有他人在场的情况,但那不是在宽敞院子里,就是花厅开着大门,如此密闭室内,倒是头一次。
该说余姑娘信任呢,还是说余姑娘不介意?
阿薇神色自然又坦然,请沈临毓坐下,道:“王爷是想我敞着门和您说我多恨岑氏,多么想把岑太保扳倒,好叫岑氏丢了靠山?”
沈临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