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贼还没动静,李嬷嬷快坚持不住了。
柳娘子轻手轻脚走了过来,声音压得很低:“侯夫人半夜睡得不安稳,一直翻来覆去,这般状况如何能养得好身体?这会儿才刚刚睡熟,我们莫要吵着她。”
李嬷嬷挤出笑容来,点了点头。
柳娘子看着面前这老妇精疲力竭的样子,又道:“我看嬷嬷也要多歇歇了,半夜我起来倒水,你都没有醒,可见是这阵子累着了。”
李嬷嬷闻言一怔,怀疑道:“没有醒?不会吧?”
自打侯夫人睡不好起,这两年,她的睡眠也很浅,从没有听不到动静的时候。
偏柳娘子信誓旦旦,李嬷嬷一时也吃不准,明知道不该信这斥候,又觉得以自己的状况可能真的会……
柳娘子说完这些,拿帕子捂嘴打了个哈欠:“嬷嬷既起来了,我先回去梳洗一番。今儿腊八,府里要祭祖的。”
李嬷嬷打量了她两眼。
不愧是狐媚子,打哈欠都自有风情。
难怪能叫侯爷惦记这么多年。
难怪和那镖局汉子做过十多年夫妻、侯爷都能不计较。
这要是早些年进府,靠着年轻貌美……
等柳娘子走了,李嬷嬷才回过神来。
糊涂啊!
现在是琢磨那狐狸精的时候吗?
一只狐狸动摇不了侯夫人,但若病情不好转,夜夜有人守着,才要完蛋!
毕竟,担惊受怕的不止是她,还有侯夫人!
两刻钟后,岑氏又唤人了。
李嬷嬷忙不迭进去,仔细观察岑氏神色。
岑氏也瘦了,皮肉挂不住,褶子一般往下垂,原本慈眉善目的一张脸看起来阴毒许多。
“柳氏回去了?”岑氏开口,声音喑哑。
“回去了,”李嬷嬷道,“今儿腊八,您……”
“扶我起来梳洗,”岑氏道,“等下去小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