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急忙应声,驱车前行。
李玄度也不再停留,自顾朝前催马而去。
菩珠这才终于稍稍放下些心,吁出一口气,松开了方才扒着车窗的手,让阿菊将自己抱了回去。只是,还没来得及坐稳,忽然,又听到后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竟是萧乾追了上来。
她赶紧又从阿姆的怀里挣脱出来,再次掀开车帘一角,望了出去。
萧乾停在李玄度的马前,说道:“殿下,我在别苑里,有个鹰房,里头养的那些玩意儿,自然不敢和殿下王府里的宝贝相比,但也是我的心头所爱。其有只矛隼,名唤一丈白,这几日不知为何,不吃不喝,请了京都里的好几个高手去瞧,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甚是焦急,昨夜在那边侍了一夜,也是无用,眼看就要熬不过去了。这种小事,本不敢劳烦殿下,但方才想着在这里遇到,机会实在难得,便斗胆,贸然开口,想请殿下帮忙,可否指点一二,救我那一丈白的性命?”
菩珠一愣。心里陡然敲起了警钟。
萧朝云的兄长,等下不会是开口想请李玄度去别苑看那只什么生了病的鹰吧?
他要是真的去了,别管能不能治好病,反正晚上必是少不了一顿致谢酒宴,然后说不定,萧朝云再来个隔院弹琴,琴声越墙,随风飘送,无限情思,一切皆在不言……
不行了,菩珠快要被自己的脑补给气到。
李玄度不会真去吧?
难讲。
他高高在上,从小到大,习惯着身边所有人对他的仰视和迎奉。
皇帝宠他,太子长兄目前为止,也关爱着他。他如今整日满脑子里除了射猎,大约就剩在暗地里咬牙琢磨日后如何领兵打仗去接回他的姑母,一雪前耻。
说他天真,那是客气了。如今的他,说不定就是个小傻子。
关键是,萧乾向他求助的,还是他最喜欢的猎鹰。
菩珠对他很不放心。
果然,他仿佛被吸引了注意力,再次停下了马,问道:“可是年初曾在春赛里拔得头筹的那只一丈白?”
“正是!当日获胜后,有幸得了殿下所赐的金脚环,我便替它缚了上去,至今未解。曾有人出万金求购,我都不舍。夏用大玉石做栖息处,使其爪冷降沮,如今冬日,则以香墩代之,却没想到,这般侍弄,在我手里还是生了病,我实是束手无策了。知殿下的鹰养得好,早知如此,不如当初献给殿下,也好过今日折在我的手里,实是暴殄天物……”
萧乾愁眉苦脸,又道:“别苑离此处不远,也就七里路,天黑之前,必定能到。”
李玄度仿佛在沉吟,片刻后,回头看了眼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