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惜忙着跟徐清做思想工作,只匆匆留下一句“待会再说”便往楼下跑。
周宇三人看到走廊站着的陈越,一时间愣在原地,不敢迈腿。
陈越视线落在三小孩身上,沉默半秒,缓缓开腔:“我们谈谈?”
说完,陈越迈腿走向楼梯间。
留下周宇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几个间隙,周宇率先挪动脚步。
楼梯间,陈越插着兜,姿态随意地站在楼梯拐角处。
他垂眼瞥了一下最先走到楼梯间的周宇,掀了掀眼皮,波澜不惊问:“你叫什么?”
周宇被陈越不怒自威的气势吓到,他攥紧衣袖,埋头小声答:“……周宇。”
陈越淡淡点了下巴,开口问:“刚刚在课堂上乱开黄腔的也是你?”
周宇脸蛋骤然变红,头也埋得更低。
他抬手擦了擦眼泪,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惹老师生气。”
周宇说完,其余两个也跟着道歉。
陈越听完他们的忏悔,语调平静说:“这声对不起不该跟我说,留着给你们徐老师说。我把你们叫到这也不为了听那句对不起。”
“年纪小不代表做错事就可以被原谅,也不代表每个成年人都要为你们开绿灯。老师有教书育人的责任没错,但是不代表她们就得为你们任劳任怨,为你们吞下委屈。”
“我一直觉得学校教不会的,社会会教你们。”
“但是看到你们的蒋老师为你们操碎心,为你们忽视家人、朋友,放弃更好的生活,你们却不见得领情,还挺生气。”
“她也大不了你们几岁,也还是个小姑娘,也会委屈、难过,会跟你们一样想家人想回家。”
“她来青田这几年,几乎每天都在为你们的未来、前途考虑。她担心、关注你们每一个人的命运,也竭尽全力教导你们,你们呢?你们除了为她添麻烦,有做过什么让她高兴的事吗?”
“我承认你们的生长环境糟糕、生活条件艰苦,也理解你们在各种各样的家庭状况下造就出现在今天的你们。但是不代表你们做的每件事都值得被同情、被理解、被认同。”
说到这,陈越滚了滚喉结,看着三人,语调不温不凉问:“你们可以叫她为你们讨公道,为你们负责,那她呢?她找谁去申诉?”
“今天这事本来可以避免,但是因为你们的一时冲动、好奇、鲁莽,她得为你们的错误买单,得为你们低声下气求人原谅。解决完问题,她还会陷入自责,还会埋怨自己没教导好你们。”
“你们大概没见她哭过,但是我见过。她哭起来不敢出声,只能咬住嘴唇默默掉眼泪。难过的时候也全都自己咽下,不肯告诉任何人。”